他清楚地知道,怎么去掌控手里的权力。
徐岩抽调他手里的士兵,就等同于夺他的兵权,这让他怎能容忍?
可圣旨摆在那里,又不能不听,所以他绞尽脑汁,才想了个‘断尾求生’的主意。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一面令自己的长子与副将一起,带着士兵去山中剿匪,一面假装病重避而不见,就是一个拖字,拖到你不走不行!
“老爷这一招果然高明,就是苦了大公子,要在那荒山野地里待上许多天!”
“这点苦算什么?当年我一个人独闯双龙寨,连杀六个盗匪,身上中了十几刀,也没吭过一声……他现在不吃苦,往后怎么继承我的位子?”
“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仆人匆匆走进来,说外面有人送来请柬,邀请朱广济明日去春江楼喝酒。
“谁送的?不知道咱们老爷正在生病吗?”管家怒问。
仆人紧张道:“那人没有留下名字,放下帖子就走了,喊都喊不住!”
朱广济接过请柬翻看,上面只写了一句话——神武军副将徐岩,明日恭候大驾。
下人退去后,朱广济把请柬递给管家,皱眉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看了一遍,思来想去,小心道:“莫不是想搜罗些好处?”
朱广济顿时恍然,嗤笑一声:“看来就是如此了……好歹也是从长安来的,明日你替我去,送点银子给他,就当结个善缘!”
“是!”管家躬身答应。
———
城外军营,神武军将士悄然集结,在火光的照耀下,衣甲鲜明。
“拐子山离这里并不远,加紧赶路的话,明日上午就能到达!”郡兵都尉李满金抱拳道。
帐篷内灯火通明,徐岩望着桌子上的地图,问他:“夜晚容易迷路,加上没有光亮,你确定能把人带到地方?”
“将军尽管放心,卑职生在这里,打小就漫山遍野的乱跑,别说天黑,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找到!”李满金信心十足。
他与朱广济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朱广济才会把他丢下领兵,关于朝廷征兵的事,更是从头到尾蒙在鼓里。
要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如今徐岩接管了军营,他自然要听从命令,尽心办事。
“如此便好!”
徐岩点点头,看向旁边的崔恪:“出发吧!”
“是!”
两人躬身应诺,快步走出帐篷。
外面,两千神武军将士已经在集合完毕,举着火把,犹如一条蜿蜒的火龙,朝着远处而去。
剩下的一千三百人余人,继续守卫营寨,封锁消息。
通州多山地,加上夜色漆黑,崔恪让士兵全都下马,徒步前行。
李满金在前面带路,对于周围的情况了如指掌,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中途休息了一次,然后继续前行。
天边突然浮现一丝昏黄,犹如蒙上了丝巾的灯笼,微弱却极为显眼。
“都跟上,别掉队了!”
崔恪来回奔走,催促后面的士兵,找到李满金问:“马上就要天亮了,还要多久才能到?”
李满金伸手指着前面道:“绕过那片林子,再往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崔恪看了一下,对身边亲卫道:“通知下去,让大家加快速度,到前面林子里再休息!”
“是!”亲卫匆匆离开。
整支队伍再次加速,同时保持着队形整齐,早已习惯了二十公里越野的他们,对于长途跋涉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忍耐力,这也让李满金暗暗吃惊。
在薄雾弥漫的清晨,一行人终于来到树林,有条不紊的开始吃饭休息。
崔恪一面派人去前面探查情况,一面让士兵生火做饭,其实就是烧点热水,然后泡着面饼吞咽。
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在五公里外发现了郡兵营寨,营寨大门紧闭,里面士卒还在睡觉。
崔恪神色振奋,等大家吃完饭后,便继续前行,这些郡兵可真够随意的,营寨外面连岗哨都没布置。
在悄悄接近至两公里处,崔恪一声令下,所有人翻身上马,不再隐藏身影,轰隆隆的冲了过去。
只见一支铁骑从薄薄的晨雾中冲出,好似神兵天降,那杀气腾腾的气势,令营寨守卫目瞪口呆。
“敌……敌袭!”
“我乃神武军都尉崔恪,奉朝廷旨意,来此接管通州郡兵!”
崔恪甩手一马鞭,把那个尖叫的守卫抽倒在地,然后朝其他人喝问:“营中守将何在?”
“在……大帐中……”一个士卒脸色发白的说。
崔恪带着一队骑兵直奔营中大帐,而其他神武军将士,在各自曲长的带领下,朝四面八方飞奔,接管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