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伯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望月静熹点点头,“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望月静熹挑起一边的长眉,“还是得给老东家一些脸面!”
望月伯夷冷哼一声,“你跟皇长孙又是怎么回事?连他你都不认识?眼睛长那么大是用来出气的吗?”
望月静熹无端被自家祖父人身攻击,也只能老老实实受下,还不能反驳,谁叫他识人不清呢!
“这话要说起来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望月伯夷瞪了她一眼,到现在还想企图蒙混过关,这丫头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好吧!”
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望月静熹怂了,她捡重点,省去中间的一些细枝末节,把她和长陵渊交往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这应该是那位陛下的意思了,他想让皇长孙通过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你爱上皇长孙,再顺理成章地把你娶到手,如此就能在议会里不至于腹背受敌。”望月伯夷摸着下巴,“只是没想到你会发现那个小眼镜是皇长孙,现在有点狗急跳墙了。”
“怕就怕他们会找父亲的麻烦。”
政客的身上可经不住查!
望月伯夷叹了口气,“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成和帝在夏侯皇后的照料下,刚吃完药,准备躺下休息一会,就听内侍通报,说皇长孙要过来看他,便穿上衣服去了雅室等孙子过来。
长陵渊进来时,看见成和帝正闭着眼,靠坐在椅背上,面前放着一盘残棋,踌躇了一下,没进去。
成和帝耳根动了动,突然出声,“来啦?进来吧!”
长陵渊这才踏步进了雅室,走到成和帝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祖父!”
成和帝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他,“知道了?”
长陵渊闷闷地一点头,“您不是同意让我自己来处理吗?”
“朕知道这么做,你心里头一定会怨朕,可朕还是得这么做。”
长陵渊叹了口气,“可您这么做让孙儿怎么办?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她很难原谅我了,即使,祖父您有办法让她嫁给我,我与她将来也必定会成为一对怨偶,”顿了一顿,他深深地看了成和帝一眼,动容地说,“我不想和她也成为像父亲和母亲那样,祖父,您明白吗?”
成和帝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有那么一刻抖了一抖,随即,沉声道:“我从前就教导你不要为了一些小情小爱,置皇室安危于不顾,你都忘到脑后了?”
长陵渊望着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的祖父,把到嘴的反驳又咽回肚子里了,“没有,孙儿曾未忘记过。”
成和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件事还牵扯到一些利益,朕索性就顺水推舟做了个人情。”
“您这个人情是送给南山沐的?”
长陵渊虽说是在问成和帝,可语气是相当的笃定。
成和帝下了一颗白子到棋盘上,一挑眉,笑问,“哦?你知道了?”
长陵渊点了点头。
“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的。”
长陵渊低头看了一眼棋盘,“您不是让我有空就去弇山斋看看吗?我在弇山斋的档案室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事。”
成和帝抱着胳膊,兴致勃勃地听他说。
“十五年前,您让玉翎转过三笔钱给一个叫彼岸花的基金会,后来我让人查了一下,彼岸花基金会的幕后老板竟然是南山沐的舅父,”
复又抬头看向成和帝,“十五年前,南山沐是外务省的秘书长,按理说,他跟保春来应该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可为什么在保春来倒台之后,不降反升,一跃成为莒南内阁的大秘书长呢?他到底立了什么功呢?”
成和帝笑了笑,“你不是查得很清楚了吗?还需要来问朕?”
长陵渊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一眼成和帝,“父亲真那么缺钱吗?”
成和帝倏地变了脸色,“清远那座度假别墅,朕给了你,就是你的,跟旁人无关。”
长陵渊当初看到查到的结果时,心里寒意森森,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受贿,还借银行的钱去建什么别墅,要不是他干了那么些蠢事,自己又怎么会被绑架,做了那么多年的噩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遇到了静熹。
成和帝闭了闭眼,“你父亲扶持保春来是朕默许的,只是后来,那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联合那些议员要废了皇室,他们第一刀就是要在你父亲身上做文章。”
“所以,朕让人秘密找来了南山沐,之所以选中他,是因为他并不想跟保春来做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世家出身的子弟怎么会甘心替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卖命呢!”成和帝拿起手便的茶盏,吹了吹,随后,喝了一口,“朕答应他,日后,一定暗中帮他铲除异己,登上首相的宝座,他答应朕除掉那几个知情的秘书,把那些可以证明太子跟保春来受贿案有关的资料全部销毁。”
长陵渊眉心微蹙,“那望月照城呢?他和南山沐应该是这场贿赂案中受益最多的人,一个成了莒南内阁的大秘书长,一个成了莒南首相的私务秘书,两人都是前途不可限量。”
“你想知道什么?”成和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或者说,你想要在朕这里证实什么?”
“果然逃不过祖父您的法眼,”长陵渊轻轻一扬眉,“当年,望月伯夷背着您,帮助莒南坐上了首相之位,您其实早就知道,只是隐而不发,故意放过他一马,对吗?”
成和帝捡起三颗黑子,笑得和风细雨,“朕要让他知道背叛朕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