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我带着这闺女回来,也是想着若是给晨哥冲个喜,说不得他就能醒过来。”
意识朦胧间,小草听到这样苦巴巴的话。
她的心里面一咯噔,怎么回事?她这是刚出狼窝又入了虎穴么?一时间,她竟有些心灰意冷。
明明,她记得她带着小楠逃了出来,还成功地给小楠找回了自己的父母。明明,她已经拿着小楠娘给她的银子期待开始新的生活了,怎么又落得给人冲喜的下场?
小草是穿越的,她有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落在了人贩子的手里。她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带着同落在上贩子手上的小楠逃了出来。
可谁知她刚拿着小楠父母给的银子就再次被人敲了闷棍,如今又是落得一个情形不明的结果。
这古代怎的如此混乱?小草心里升起了一丝无奈,罢了,她打起精神,她既能从人贩子手上逃出来,还有什么困难她不能应付的?这么一想,她又充满了劲头,不再担忧,任由自己再次沉睡过去。
王家人并不知道刚刚躺在床上的丫头曾经醒来过。
王家当家的王有根狠狠地皱着眉头:“罢了,罢了,留下就留下吧,也是个可怜人。”说完,王有根就不再说话了,弓着身子,拖着腿,拄着拐杖就出去了。生活早已压弯了他的脊梁。
躺在床上的这个姑娘是王家大娘从路上捡回来的,捡回来时候,这姑娘头上还插着草标,一看就知道是市场上被人贩子发卖的姑娘。
只是这丫头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破了相,身子又发起了高烧,烧的人事不知。
王大娘想这丫头一定已经没得救了,又破了相,就算卖也卖不了银子,这才被人贩子给扔了。
王大娘心软了,想着自己家里躺在床上同样人事不知的儿子,觉得不如将这姑娘带回去与自己的儿子冲个喜,说不得一冲,两人便醒过来了,再不济两人都去了,那到了底下也能互相有个伴。
因着这个原因,她便把这姑娘给带了回来。
喜妹端着一碗药进入房间:“娘,小弟该喝药了。”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王大娘回过神来抹了抹眼泪:“喜妹啊,把药给我。”
喜妹正是王家的大闺女,今年刚刚十六岁,又有一手好绣活,往日她弟弟没出事的时候,正是十里八村人家都想求娶的闺女。
可偏偏她家糟了难,往日对她有意的人家都避她家避的远远的。没躲远的也多是一些趁火打劫的人家。
前几日她爹刚刚赶走了一个媒婆,只因为那媒婆给她说了村尾的沈家—一户养着一个傻儿子的人家。
喜妹看了看躺在晨哥旁边的小草,眼里有一些不忍:“娘,真的要让她跟晨哥冲喜么?她还生着病,脸上还伤着,她一无所知的就给晨哥冲喜,这太对不住她了。”
喜妹娘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小草的脸:“娘也知道,也不知是哪个没良心的这么对一位丫头,真是可怜。可是娘有什么办法,只要能有一丝救晨哥的希望,娘就不想放弃。喜妹你明白吗?”
喜妹咬了咬唇,她明白,可就是因为明白才更加不忍。
喜妹娘似是看出了喜妹的不忍,再次开口:“你放心好了,我们家也不是那等没良心的人家。她若醒了又不愿意嫁给我们晨哥,我也不会强迫她。若是醒不过来,也会为她好生安葬。”
喜妹不再说什么,端着碗就出去了,只是她心下却做了一个决定。
躺在床上的小草自然是不知道喜妹做了什么决定,当她再次感觉身旁有人的时候,喜妹正一勺一勺地在给她喂药。
察觉到口里的苦涩,小草立马知道这是有人在给她喂药,她自是努力配合着。
“娘,她在吞咽呢!她一定会醒来的!”陌生的女声清脆又带着惊喜,在这个时候的人看来,一个人如果还能吃得下东西,那便不会死去。
小草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对她的善意,心想,或许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她一下子又乐观了起来。
“真的么?”另一道略显苍老的妇女声再次响起,紧接着小草就感觉到自己的额头附上一只粗糙的手。
“是不太烧了,喜妹,你再端一盆水来给她擦一擦。这可怜的,也不知以前糟了多少罪。对了,再拿点膏药来,给她的脸上敷一敷,小姑娘这么小,破了相可真是可惜了。”
“唉!”
小草感觉那位年轻的姑娘出去了,但很快就端着一盆温水进来了。
“娘,我来给她擦吧,你去看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