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说话,他一脸狐疑地打量着齐星宇,最后目光停在齐星宇手上的包裹上。
这不是之前寄给他的东西吗?难道他一直不在家?小黑都这么大了,他连小黑都不管了,能跑到哪里去了?
男人把黑猫换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就要去拿齐星宇手上的包裹。齐星宇见势向后退了一步,他又重复了一边刚刚自己的问题:“您是这家的主人吗?”
那男人的语气有点犹豫,他说:“算是吧。”
“你要签收包裹的话,请在这里写下名字。”
男人拿着笔,在签收前还问了句:“是写我的名字,还是他的名字?”
“写你的名字就好。”
齐星宇看着男人写下名字,男人的手很粗糙,像是经常会做些什么粗活,他的字有点难看,不过还是可以辨认出来——冯艺。
他写的不是收件人“刘琛”的名字,而是寄件人的名字。
这些包裹都是他寄过来的吗?自己寄件,自己收件?
齐星宇离开时,没有像刚来时的那样急迫,他走下楼梯拐角的时候,有意地停留了一下,他想看看这个古怪的男人。
只见冯艺将手中的包裹放下,然后翻起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花盆,在这个花盆下面,他找到了一把钥匙。冯艺打开门,先将小黑猫放了进去,然后回身抱起了包裹,在关上门的前一秒,他看见楼下的齐星宇,微微点头一下,防盗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齐星宇没再停留,下了楼,骑上自己的电动三轮,继续自己的工作。
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前面的桌子上已经积起了一层灰尘,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住了,他去哪了呢?
冯艺将手上的包裹放到这张桌子上,然后取下自己背后的吉他包,他走到小客厅,那个挂钩还在,他将吉他包挂到了上面。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房子不大,一个小客厅,两间小卧室,一个狭窄的厨房以及一个逼仄的厕所。没管上面的灰尘,冯艺大大方方地坐到了那个破旧的沙发上,他的身子陷进了沙发,灰尘从里面噗得扬起。阳光从窗户中照了进来,灰尘就在这些光线中肆意飞舞,又飞进阴影中,再也看不清了。
就是这个沙发,当初我在这里探着吉他,刘琛在那边拍着手鼓,当时我们一起唱歌,多么快活啊。
冯艺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当时也是在这儿,我说我要去流浪,他坐在这个沙发上说,你去吧,我支持你。
我走了很久吧,三年?五年?现在我回来了,你又去了哪呢?
小黑在厨房的橱柜间又跑又跳,它好像在找些什么。
这只小猫是那时候在野外偶然遇到的,它好像能听懂我们唱歌,一路跟着我们回家。那天好像还下着雨吧,我们养了它,给了它一个家,现在它都长这么大了。看来我确实离开的有点久了。
冯艺起身,打开满是灰尘的橱柜,里面爬出来一只很大的蟑螂,小黑想抓住它,可是蟑螂钻进了壁橱的缝隙间,再也找不到了。橱柜里有一包还没开封的猫粮,他看了一眼,没有过期,就倒在一个小碗里,放到了脚边。小黑立即跳下来,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饿了吧,吃饭吧。
小黑可能是听见冯艺背后的吉他弦的声音,才会这么欢快的下去迎接他。冯艺站起身,走到客厅,他打开了客厅的那个冰箱,想在里面翻找一罐啤酒。可是空荡荡的的冰箱除了一股腥臭味儿,什么都没有,连电都没有。看来得出去买些东西了。
刘琛,你到底跑哪去了,他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