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华人传统家族势力向来是块难啃的骨头,他们只信赖世代为仆为奴的家生子,管家和身边的亲人都是此类家奴,与主人荣辱与共,忠诚度相当高。
即便一些粗使丫头与仆妇大多也是乡党同族,外人想取得信任几乎不可能。
前几年
趁着盛府招募义勇挺身队的时机,政情处安插了几个人手进去,干得好的已经做到小队长了,手下管着二三十个人。
但也仅此而已,想要打探到真正重要的情报力有不逮。
青松收回了探寻的目光,直觉告诉他,这一次荷兰总督霍夫曼伯爵并不是一次礼节性的上门拜访,肯定含有某种目的。
看来……得祭出后手了。
他的手上掌握着二张王牌,一个是安娜·奈特莉,前布谷鸟号航海长侯保富的妻子,一个是凯拉-阿特金森,是一位法裔破产白人牧场主的女儿,前“布谷鸟”号轮机长何世雄的妻子,这两个女人都是在布谷鸟号案件中落网的澳洲南方人。
案件审结之后,相关人员已经清除。
这两个白种女人因为很有利用价值,所以从安全处转交而来,由政情处接手做进一步训练,在适当的时机可以派上大用场。
人的坚持就像鸡蛋一样,在最外层的坚硬外壳被打破之后,丢失了最后的底线,撕下最后一层伪装后內里一片柔软,搓扁捏圆尽都可以。
政情处自然不缺乏让这两个白种女人俯首帖耳的手段,训练了那么久,到了该拿出来的时候了。
15年十月下旬的一天
巴达维亚港口
来自欧洲的英国“玛利亚公主”号豪华邮轮缓缓靠上码头,水手们忙碌着将舷梯放下来,来自欧洲的冒险者,商人,贵妇和贫苦的失地荷兰农民纷纷走下船来,码头上顿时热闹喧嚣起来。
站在船舷边
身穿着玉白色法式贵妇衣裙的凯拉-阿特金森皱着好看的眉头看着外面,白皙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一层细汗,浅蓝色的大眼睛中充满着无奈说道;“哦,上帝啊,我的娇嫩皮肤不能够接受如此强烈的阳光照射,这真是个令人沮丧的旅行,我非常后悔来到这个地方的决定,这有可能是一场灾难。”
“夫人,这里是热带地区。”
“我知道这个……安娜,用不着你提醒我,我只是感到非常失望,看看那些急于下船的旅客们,竟然没有一位绅士站出来为遇到困难的女士帮个忙,这在法兰西是难以想象的,我们到底是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看到她从现在就开始表演,站在身后,手上拿着洋伞为夫人遮挡阳光的安娜·奈特莉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因为相貌没那么出众妩媚,只能委屈的做一个贴身女仆。
“冒昧打扰一下……尊贵的女士,我看你们似乎需要帮助?”说曹操,曹操到。从后面经过的一位身材高大的白人绅士彬彬有礼的问道。
他穿着合体考究的衣服,将手杖放在臂弯上,微微弯腰行了个绅士礼节,这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北欧中年男子,看起来很有修养。
行,鱼儿上钩了。
“哦……这真是让人难堪,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无法拒绝您的好意,但是在此之前,我能知道您的身份吗?”
“请原谅我的失礼,我是文贝克爵士,供职于总督府的一名行政官员,在巴达维亚已经生活了十几年时间,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坚信能够为您提供一切必要的帮助。”
“哦,太好了,我是来自法国的凯拉-阿特金森男爵夫人,这是安娜,我忠贞的贴身女仆,冒失决定来到这里散散心可能是一场灾难,但是遇见您又是我的幸运。”
凯拉-阿特金森充分利用美貌女人的优势,展现出楚楚可怜需要帮助的贵族女人形象,娇柔造作的遣词造句非但不令人作呕,反而有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激发男人强烈的保护欲望。
同样的话让安娜说出口,就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请放心男爵夫人,巴达维亚是一个美丽而又让人难以忘怀的城市,一定会给您留下美好的印象,嗯……请随我一起下船,不要管那些行李物品,我的人会妥贴的将行李送到该去的地方。”
“呃……那太好了。”
在文贝克爵士殷勤的照拂之下,凯拉-阿特金森与安娜坐上了早己等候在码头边的奢华马车,很快离开了喧嚣的码头,向着巴达维亚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