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蒸汽火车头拉响长长的气笛声,轰隆隆的从眼前驶过,车厢里堆着高高的白色棉花包,宛若长龙一般奔驰向远方。
卞春松将自行车支在一边,拿出水壶灌了几口水,看着长长的列车远去依然一脸的神往。
从骨子里来说,他就喜欢这种充满工业感的蒸汽机械,蒸汽火车头冒出的长长黑烟,钢铁车轮载着梦想远去,他经常看到却怎么也看不够。
火车通过以后,交岔路口的栏杆竖了起来,铁路道班的师傅吹响口哨,挥着小旗子放行。
滞留在这里的货运马车一辆接一辆的动了起来,还有两辆四轮重型拖拉机发出有力的怒吼声,车厢里运载着满满的粮食驶过铁路道岔,令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柴油燃烧味道。
卞春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推着自行车跑了两步,一蹁腿就骑上去了,他打响了清脆的铃声,很快就轻盈的超越了几辆骡马大车。
迎着乡间携带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他的心情特别轻松。
这里已经接近朱雀市郊了,一个半小时骑了近20公里,卞春松两条腿将自行车蹬的风火轮一般,速度相当快。
他不准备进城,而是准备从朱雀市郊区的一条土路直插过去,继续向着远郊方向行去,这样可以省不少路。
他家的农场距离朱雀市约有10多公里,有一条发源于大分水岭的季节性河流经过,这条河有7个明显的拐弯儿,当地人都称叫“七拐子河”。
进入土路以后,速度顿时就慢了下来。
但这丝毫不影响卞春松的心情,距离家越来越近了,他嘴里轻轻的哼着歌儿,感觉到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一路行来
点缀在乡村田野上的民居大多是木质建筑,有的是高高起脊的木质平房,木楼屋顶两边有挑起的飞檐,有的是中式木楼,岩石堆砌或者砖瓦混凝土的房屋很少,即便有也仅限于富人的庄园,或者乡镇中的商店,银行和电报房等商业用房,民居还是以木质房屋为主。
这主要是乡村地处偏僻,周边有丰富的林木资源,建造木质房屋的价格相对较为低廉,当地气温普遍在522度之间,木屋住起来较为舒适,关键是成本低,找几个熟悉木匠手艺的乡邻就可以搭建起来。
这与城市里截然不同,如今在昆士兰洲的一线和二线城市中,普遍以钢筋混凝土房屋和岩石堆砌为主,木质房屋因为保温性和耐久性都较差逐渐被淘汰了,虽然建造成本高一些,财力较为更充沛的城市居民更愿意把自己的家营造的舒适一些。
在土路上颠簸了一个半小时,卞春松终于能够望见农场里高高的屋顶,那是一栋两层的木质建筑,每一层都有6个独立房间,还有装饰漂亮的门廊。
围着房屋是一圈木质栅栏,圈养的猪圈,鸡舍都在围栏里,隔着远远的已经看到院子里绳子上晾的咸肉,咸鱼,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酱色,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
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很快的到来,这是几个骑马的牛仔从后面追了上来,当先一名青年男子看到卞春松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哈……松仔,你还晓得回来,我以为你待在大城市里乐不思蜀呢!”
“大壮哥,你们又去打兔子啊?”
“田野里的兔子怎么也打不绝,隔三差五的跑过来祸害庄稼地,咱们这附近几家农场准备组织拉网式狩猎,要不要算你一个?”
“算了,我这次回来时间很紧,住一晚明天就要走,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行,有空到我们那边去玩儿。”
青年男子颇有深意的看了一下单腿支在地上的卞春松,交代一句场面话之后,双腿一嗑马腹便纵马而去,其他几名骑士紧紧跟随,很快便离的远了。
卞春松在他们的马鞍后面没有看到野兔子,心知这玩意儿泛滥成灾,在乡村都没人吃,野兔子打死了就撂在地上肥田。
在临近大城市的农场附近,因为猎杀的比较多,经常还有城市中休闲狩猎的骑士,偶尔还能见到一些野兔子祸害并不大。
像他们这样的远郊农场,野兔的祸患就比较严重了,有时能够看到数十上百只的野兔群祸害庄稼地,大规模的甚至有上千只野兔,能把整片的庄稼地全都祸害了,特别是菜地祸害尤为严重。
所以附近的农场大多只少量种一点蔬菜供自家吃,主要还是种小麦,大豆这些农作物,小麦磨成面粉是主要粮食,麦麸可以喂马喂牛喂猪喂鸡,大豆秸秆粉碎以后也可以喂牛喂马。
这里的每一个农场最少都要养十几匹马,多的几十上百匹,是私人农场财富的象征,马车是干活运输的主力,骑乘马则是主要的交通工具,加上牛羊猪饲料可不是个小数字。
千万别以为马只吃青草,这样的马可干不动农活,正常的麦麸秸秆是主饲料,堆起来发酵以后饲喂营养更丰富,叫做发酵饲料。
干重活的话还要喂一些黑豆或者黄豆粕,给马匹增加营养。
青草这样的青饲料也要搭配着吃,可以骑着马出去饲喂,所占比例较小罢了。
卞春松骑着自行车离家越来越近,远远的就听到木栅栏里牧羊犬的叫声,几只牧羊犬从院门口冲了出来,一路狂奔而来。
他惊奇的发现,竟然还有两只善于逮野兔子的灵缇,这种犬又叫格力犬,原产于中东,在欧洲各国广泛宣布,奔跑起来最高速度能够达到60公里,非常灵活。
“阿芬婶,是松仔回来啦!”正在院子里喂猪的农庄雇工卞二虎高声叫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喜悦。
卞春松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里,几条狗围着他一个劲儿兴奋的叫着,尾巴摇得特别欢。
“二虎哥,我阿爸呢?”
“一大早就赶着马车去刘家磨坊了,把今年刚收的新麦子磨成面粉,我哥和叔一起去了,估摸着天黑前能回来。”
“哦,他肯定会在镇上喝一杯,再和那些老伙计打打牌,怎么着也得到晚上才回来。”
卞春松对自己阿爸的脾性了如指掌,他就是个闲不住的人,隔三差五要去镇上和老伙计聚一聚,喝酒打牌侃大山,非到玩的尽兴了才会回来,这也是周边农场主主要的消遣方式。
两人正说着呢,一位黑头发黑眼睛的白人中年妇女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卞春松高兴的叫起来;“哦……天主保佑,松仔回来了。”
“二妈,我给你带了一条碎花裙子。”
“谢谢你,我的孩子,你回来就好了,不要给二妈带什么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