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这样晴冷的天空,是邱瑟喜欢的天空。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她跟一个男孩并排走在篮球场外的甬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风穿过高大的杨树,有叶子飘落,路灯穿过那些空隙,投下一个个暖黄的光柱,温柔又暧昧。她抬起手去触摸那光,手腕上有一条紫色水晶珠子和复古雕花铜片相间的链子,精致得很。迎着那暖黄的光线,链子上的珠子个个儿玲珑剔透。
邱瑟想不起来因为什么,那男孩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抓得很用力,松开手的那一霎那,她手腕上的链子哗啦一声落在了地上,她心疼地弯腰捡起来,说“景轩你摊上事儿了,下手这么狠的,手链都坏了。我跟你讲,这是我姥姥传给我的家传宝贝!”
景轩脸上有不好意思的笑“我帮你修好呀!”说着,他接过手链在手里摆弄。他低着头,很认真,风吹着他的头发,刘海软软地在风中摆荡,在眉眼间留下深邃的影子。
本是诓骗他,可他认真的样子,邱瑟看呆了…
“给你,修好了!”男孩抬头,满眼笑意地把链子帮她戴好。
邱瑟记得。那天也有这样的星光…
她突然发现,似乎记忆里的他,总是包裹着夜色,总是披着星辰,总是挟着清风,总是带给她朦胧的希望…
他就像夜,像夜里的星辰,像拂面的清风,让她向往又不敢趋赴…
半梦半醒之间,邱瑟苦笑了一下,好像,自己的感情,总是这样纠结,没有一次能够畅快淋漓。
她突然生气了一般地随意关了窗,从飘窗直接迈到了窗上,胡乱地拉过被子就睡了,还自言自语“有什么好回味的,从来就不属于你。属于你的,你又不要。变态。”
她没有注意到,手机还在餐桌上倒扣着,她暂时忘了,袁凝秋还没有回复她。
她更不知道,自己的窗子没有关严,这个傻女人,就这样吹着冷风睡了一夜。
第二天,不知道是几点了,她被敲门声惊醒,那敲门声很急促,几乎是在砸门了。她从床上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打开门,肖格一脸焦急地闯进来。
“怎么回事?几点了?电话关机?”
“嗯?”邱瑟脸色不好,眼睛也睁不大开。
“你怎么了?”肖格伸手摸邱瑟的额头——滚烫。“你发烧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他赶紧搀着邱瑟回到卧室。
明显得感觉到屋子里温度比平时低许多,肖格抬头巡视四周,看到窗子留了一道不大不小的缝隙,飘窗上放着一个空的红酒瓶子。
“邱瑟小姐,就算你没准备好跟我举行婚礼,也不用紧张到借酒消愁还自寻了断吧?”肖格关紧了窗子又把空酒瓶拿走放到了垃圾桶里,又烧了热水准备给邱瑟吃药。
邱瑟躺在床上,看着这个老父亲一般忙碌的身影,只觉得浑身酸痛,疲惫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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