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鸠不知对方突然冒出这句话的意思:“什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宫行洲的心思根本和他不在同一条线上:“我刚才一人单挑了鲁达的师尊和潘安生睡前故事中的深山老鬼。”
“……啊?”
原来在宫行洲看来,魔障会把人心里最害怕的东西给幻化出来,成为他们前进路上的阻碍。
班鸠方才和姜年呆在一块,魔障会下意识地给主人提供庇护,他们才没遇上心劫。
班鸠:“……”
这样认为也好,省下了一番解释。
心劫初来乍到这世界,伸长脖子打量四周,在看到宫行洲时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见到班鸠时却笑了:“啊……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本十分温和,语调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不怀好意。
宫行洲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一道剑气自他袖中打出。
若是以往,这一招下去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可这次,心劫只随意地看了一眼,甚至没有动手,剑气就凭空消散。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扑面而来。
班鸠感觉到大师兄的手紧了紧——上次见到能化开千载剑气的人,还是十年前。
他立马召出孤城横在胸前。
心劫用余光扫了眼宫行洲,啧了一声,转向班鸠,那表情仿佛是在讽刺一个不知悔改的晚辈,“还跟着他呢?你这孩子的心思呀,让我怎么说你好?”
“跟着我碍着你了?”宫行洲第一击没揍到他,嘴皮子上也不放过,“这老鬼话好多。”
“老鬼?你叫谁?”心劫不悦,下一刻,他突然迎面而上,直扑向班鸠,身影如同迷雾,快如鬼魅。
而宫行洲反应更快,他带着班鸠往侧一闪,与此同时,他没有再压抑力量,千载在手上彻底化形,一剑斩向心劫的手臂!手背青筋暴起,千载剑刃被摩擦出火花!
眨眼间,心劫的手臂就被砍了下来,没见血——想来也是,一个虚影,怎么可能会有血。
心劫从出现到现在就没给过宫行洲好脸色,他捂住断口往后退去,表情有些讽刺,紧接着,断臂伤口里竟长出一只新的手臂。
宫行洲甩开千载上的脏东西:“嚯,想不到你这老鬼是蜥蜴投胎,还能长新的,小班鸠,来练手。”
班鸠:“好。”
孤城和千载同时出手,其中一人明亮如昼,一个人阴沉似夜,堵死了敌人的退路,心劫虽然能快速愈合伤口,不怕被伤,却实在招架不住这师兄弟二人的打发。
他们一人仗着蛮力和雄厚的灵气肆无忌惮,另一人巧用四两拨千斤,铁了心地要他消失。
宫墙也在这威压之下簌簌发着抖。
不出半刻,心劫便被大卸八块,化成灰消散了。
班鸠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时,衣兜血滴子里传来掌门的声音,只听他难得正色道:“你这心劫我怎么很看着很眼熟?”
班鸠刚想问为什么,宫行洲已经收剑走来:“刚刚谁在说话呢?”
班鸠和掌门同时一惊,忘了这家伙听力敏锐,不敢再讨论,他连忙把血珠子往兜里推了推,挤出一个笑颜:“没,没事,我们赶紧走吧。”
“嗯?”宫行洲眯着眼睛看他,“好哇,师弟长大了,有事瞒着我。”
“师兄。”班鸠试图装乖,“我怎么会呢?”
宫行洲才不信。
班鸠别无他法,只好再次使用拉衣袖**,正当他强忍住别扭,手指刚碰到对方衣袖——
和方才同一个位置,又掀起一阵飓风,俩人同时往后退开,看见本该被大卸八块的心劫重新聚拢成型,他看着班鸠,皮笑肉不笑道:“何必急着杀我灭口呢?”
“我是你心脉里面的东西,你在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你的那些小心思,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