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霄看着他静了一瞬,“……你……先去沐浴。”
程接雨:“……”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
第二日休沐,程接雨去了灵溪药谷。
作为主事的萧远比他早到一步,正在吩咐几名青衣弟子做事。
“小师兄来了。”萧远同他打招呼。
其他青衣弟子看见程接雨,表情有些变扭,但竟也同他打了招呼,“小师兄好。”
程接雨摸不着头脑,礼貌性地回了一句“诸位好”。
“好了,干活去吧。”
萧远发话之后,青衣弟子各自散开。
“小师兄来这边。”萧远从竹筐里拿出一把小药锄递给程接雨,“我教你挖元灵草。”
“好。”
两人来到程接雨负责的区域。
萧远给程接雨示范,用小药锄挖开元灵草根部一寸左右的土壤。
“这样轻轻挖开,然后将元灵草拔/出来,尽量不要损坏根部。”
“好,我知道了。”程接雨蹲下来准备干活,忽然察觉几道打量自己的视线。
他扭头看过去,偷看他的青衣弟子却纷纷转头避开他的视线。
“……”
“小师兄别介意。”萧远低声道,“昨夜孙宇受了罚,所以他们……如今有些怕你。”
“怕我?”程接雨惊讶,“难道孙宇受罚……是因为我?”
萧远点了点头。
程接雨哑了喉,继而瘪嘴嘟囔道:“那也是他先挑衅我的。”
“不全是因为这样。”
“那是为什么?”
萧远解释道:“听说昨夜掌门和云霄师叔先后传讯给李奇峰师叔,对孙宇下了惩戒。李师叔想找孙宇来问话,却发现他不在住处,于是派人到处去找。”
“结果在药田发现孙宇,竟然准备毁坏你负责的这片元灵草。”
“靠!”程接雨气得蹭一下站起身,双眸瞪圆,“他有病吧?!”
萧远瞥了一眼听见动静的青衣弟子,拉了拉程接雨,让他重新蹲下。
程接雨摸了摸自己精心养了好几天的元灵草,感慨道:“幸好没被他得逞。”
要是被孙宇那傻逼得逞,他得气炸不说,如果查不出是谁干的,还得他自己来负责。
“总之,孙宇被当场抓获,罪加一等。李师叔斥责他不敬尊长,心术不正,重罚了他。”萧远道。
“多重?”
“戒鞭二十,面壁思过五日。”
程接雨脑海中顿时浮现原主围观门内弟子受刑的记忆,顿时后背一凉。
体罚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很疼。
“那他肯定会更讨厌我吧。”程接雨低下头,小心挖开一株元灵草,“就像这些人一样,表面上怕我,心里其实肯定很讨厌我。”
昨夜师父和师叔同时传令罚人,大家肯定都觉得是他告了状。
这种小学鸡行为在这个世界也是为人不齿的。
“可做错事的明明不是我啊。”程接雨低声道。
就像师叔昨夜说的,他受了委屈,为什么不能提?凭什么不能说?
萧远没想到程接雨不但没有因为欺辱自己的人受罚而开心,反而被此事的后果困扰,顿时有些担心对方。
“不是小师兄的错。”
萧远提高了音量,既是安慰程接雨,也是说给那些青衣弟子听,“做错事的人自然要受罚,小师兄不必介怀。”
“你说的对。”程接雨低头仔细地挖着元灵草,声音不徐不疾地传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自求多福。”
他就要告状!他是九霄宗团宠,有大腿能抱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他还要变强变瘦变美,让傻逼通通闭嘴。
哼!
那群青衣弟子往这边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手上的活计,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挖完元灵草,萧远安排几个青衣弟子送去药谷管事处。
他和程接雨,以及其他几名弟子则留下来负责翻田松土和润土,傍晚再来栽种新一批元灵草幼苗。
萧远和其中一名弟子根骨属土,翻田松土的事情交给了他们。
程接雨几人则负责浇水。
灵溪水蕴含灵力,无须再施其他肥料。
干完活,程接雨与众人道别,转身回归雪峰。
盛云霄教他步行时运转灵气,如今初有成效。他已经可以在山路上健步如飞,不再像从前那般两步三喘了。
“师叔我回来啦!”
他风风火火跑进院子,只见师叔仍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红泥小炉,青白玉瓷,峰颠白雪,碧叶清茶,袅袅飘香。
不同的是,师叔这次手里拿着一封信,小几上还有一个装着许多信笺的木匣子。
师叔“看”到他之后,不紧不慢地将信纸叠好,装回了信封里。
程接雨刚想问何人给师叔寄了信,却发现那信纸和信封似乎老旧泛黄,看着有些年头了。
接着又看见对方把那封旧信放进装满信笺的匣子,合上了盖子。
没看错的话,里头的信笺似乎都很旧。
程接雨小脑瓜里的奇妙思维又开始发散:师叔哪来的这么多旧信笺?
是好友传信,还是鸿雁情书?
为何现在翻出来?
是见字伤怀,还是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