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过了好大一会罗兰才回我,然后冲了马桶出去洗手池边漱口。
“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我跟在她身后,喏喏的问。关赫这种人渣,罗兰还找他吗?
“回去吧!”罗兰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说道。不知是吐的还是哭的,她的眼睛很红。
“什么?”我愣了一下。
“我们回去吧!”她转过视线,从镜中看着我,很认真的说。
那是一双不再清澈的眼睛,我怔怔的看了很久。直到跟在她身后离开那个豪华酒店,我仍深陷那双空洞的眼睛里。
出了酒店门,罗兰在前快步走着,我小跑着都快跟不上了。
“罗兰,等等我!”我喊道。她却像没听到似的,仍旧越走越快,我在她身后,根本看不到早就崩溃痛哭的人,她抹着擦不干的泪,忍住剧痛的腹部。
罗兰想离开这,离得越远越好,她也不应该来这,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天底下最傻的人了。
人家不过拿你当好骗的傻子,你却真就傻傻的爱了,那个曾说爱你的人,不仅瞒了你,还骗了你。
你,罗兰,不过是买来陪睡的!
“吱…”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罗兰倒在一辆车前面,我吓得不行,立马奔了过去,扶她坐起,“罗兰!罗兰!你没事吧?”
“没事…”她脸上挂满泪,弱弱的,对我笑笑,而后一阵强烈的刺痛传至她全身,两眼一黑,瘫软的倒在我怀里。
“罗兰!你醒醒啊!”看着昏过去的人我吓哭了,更让我恐惧的是,我居然看到猩红的血液从她腿根慢慢流出,“来人啊!救命啊!”我大声哭喊起来。
停在一旁的车上下来两个人,我像看到了救星,忙喊道,“快点!送她去医院!”
两个人,一高一矮,其中的高个男人不顾另一人劝阻,俯身抱起了罗兰。
医院里,我焦急的等在手术室门口。心中不断祈祷,罗兰啊罗兰,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们不该来这啊!
转眼瞥见那一高一矮的两个人,误以为是他们撞倒的罗兰,“我告诉你们,我朋友如果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有没有搞错?我们根本就没撞到她!不怀疑你们碰瓷就不错了!”其中一个矮胖戴眼镜的男人上前说道。车是他开的,大老远见人闯红灯反应极快的踩了刹车,根本就没碰到人。
“好了!人都在里面了!说这些做什么!”那个抱罗兰来医院的高个男人开口道。听他这么说,我这才多看了他一眼,他穿了件纯白色衬衫,白白的,粘上了血迹更是明显。他没选择先去换,说明心里也是担心昏迷的人。
这时,手术室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我立刻跑上前,“医生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没有什么外伤,只是,孩子没有保住!”这个结果,做为医生他感到惋惜。
“孩子?”我瞪大了眼睛,孩子?孩子是关赫的吗?这怎么回事?天!罗兰该怎么办啊?
“还得住院观察几天,你们去办下手续吧!”那医生说完便走了。
“流产了?老大,这下这事闹大了!”矮胖男人悄声说道。
“闭嘴!”高个男人厉声道,相比矮胖男人他显得更关心受伤的人,他走过来对更慌乱的我说,“我让我的助理去给办下手续,钱的事我来解决!”只从打扮和神情,他许是已经猜测到我们没有钱。
说完他就安排矮胖男人去办手续了,我又仔细打量他,是个高高帅帅的男人,气质不错,我站在他面前足足低了一头半。此时罗兰被推出来了,我没再去答他话,看着脸色苍白的罗兰,心里不停咒骂关赫那个混蛋。
“你醒了?”躺在病床上的罗兰缓缓睁开眼睛,我坐在她身边轻声问。现在的她是那么脆弱,她的心应该已经伤透了吧!
“我怎么了?”她虚弱的开口问。
“你…流产了…”我心酸的厉害,哑着声音答她。
“流的好,是孽种…”面无表情的她说着无情狠心的话,她转过头去望向窗外,眼神焕散,那里空洞的如死亡之海。我没有再说话,低头默自掉眼泪,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是这种神情吧!
我在医院里陪了她两天,所有花费都是那高个男人掏的钱。后来听他助理说,他是个从电影学院毕业不久的演员,叫朴英。接过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角色,所以还没有什么名气。之后,我也是了解,罗兰并不是被人家撞倒的,心里对这个叫朴英的人有了很重的敬意。
这天罗兰跟我说,她不想再回莲花乡了,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我知道她是想远离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或者,拒绝一切再遇见他的机会,又或者,她真的需要找一片净土疗养千疮百孔的心。
在莲花乡,除了罗兰,我没有任何留恋的人和事。二十岁,那时的心到底还是澎湃的,偶尔碰见衣着光鲜的人回乡探亲,我也生出过出去闯闯的念头。
“好,待在莲花乡十几年了,再不出去看看世界,咱们真成井底之蛙了!”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