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桥听他这样说,脸色也不好看。开口想回什么却是懒得再跟他计较,侧身背过去躺下了。这让地上的人着急起来,“阿桥。”关赫趴在床边,连连轻唤她名字,她却是怎样也不愿理人。
“你知道吗?在我心里,那些低廉的东西根本配不上你。当年,送你的钻戒,可是用光了我的整个金库。”
关赫的金库,是在他成年礼时,依照关家祖例,关父送他的礼物,也是留有的退路。在万不得已,或是遇到要命的棘手事,是不能用的。而他,却在关家最缺乏资金的时候,独自挪用了,给罗兰买了一个全球限量版的特大钻戒。说是用光了他的金库,是事实。
“那又怎样?”罗桥忽又坐了起来,“我都还给你了,我一分一毫都不欠你!”
罗兰从不贪图关赫的钱财,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想,最后连人竟都是假的,真真可笑。
当时若是想到,自己喜欢上的人,竟有一天会对自己做这畜牲不如的事,以罗兰当时的心境,会不会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你不欠我,是我欠了你。阿桥,就让我用余生好好偿还你,好吗?”关赫满是恬求的说道。
“你现在说这些,难道不觉得可笑吗?”罗桥讥俏的笑问。
有些罪恶一旦犯下,将是永远都无法抚平,他们此生,终究只能做了仇人。
“我知道,你恨我。”关赫望着她回道。“可是,阿桥,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了!”
“爱我?”罗桥笑了起来,直笑的眼角都流出泪来,最后就跪坐在床上,闷在被子里大声痛哭。
他就是这样打着爱她的幌子毁她,在她快要跟朴英结婚的时候,在她触碰到幸福的时候,被他硬生生的拉进了地狱。
关赫从地上站起,看着罗桥在床上痛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上前安抚吧,又不敢。只得快步出了卧室,不大一会取来了罗桥要的东西,因是别人送的,他也就没好好对待,简单的装进一个带有拉链的袋子里了。
他把它放在罗桥一旁,说道,“别哭了,你要的东西还你。”
罗桥终于止住痛哭,仍留有哽咽的缓缓直起身体,看到已挂念多日的项链和钻戒,她把它们拿起放进掌中捂在心口处,用自己的体温去感受它们,仿若回到当时,朴英亲手做了这个玻璃泪给罗桥,还给它配了一个很特别的链子。他给她戴上,从后拥住她,说,“阿桥,对于我来说,你就是这玻璃泪之尾,子弹都打不穿,却是失去你时,我整个世界就瞬间崩塌了。”
当时听到这些话,罗桥腻得差点要吐了。如今回想起来,竟是恍如隔世的感觉。一个多月未见,不知他怎样了?是否因她的突然消失还在无助找寻?可是如今,即便马上能逃离这里了,她却是没脸再回到他身边了。
一个被掳走并强暴过的人,配不上阳光温暖的朴英。
最起码,现在不行…现在,罗桥还过不了自己的坎…
关赫杵立一旁,望着她忽喜忽悲,忽嗔忽静,深知牵连她心的永远是另一个男人,心中苦楚难忍,转头摔门离去。
这一夜,她又赢了…
为了更好补充体力,她不仅要吃好休息好,还要睡好。
又是到了夜晚,罗桥以为的,在这囚笼里的最后一夜。她刚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也不知是谁把一贯亮着的水晶灯关上了,顺着房内唯一亮处望去,罗桥瞬间蕴湿了眼眶。
床头柜上,多了一盏小夜灯,是跟朴英送她的一模一样的小夜灯。
星星太阳之光混在一起,映出的微弱氤氲光辉,让罗桥一直设防的心松懈掉。她受了吸引缓缓走过去,抬手轻抚上它,久违重逢的触感,让人不觉间陷入幻境,仿若回到了与朴英的家中。
“阿桥。”朴英站在卧室门口处,轻唤她名字。
轻柔、怜爱、想念的唤她。
应是他刚回来吧,就像那晚一样。
“阿英…”泪眼模糊中,罗桥想也不想的飞奔过去,如那晚般,主动的勾上他高高的脖颈,带着沙哑的声音问,“你怎么回来了?”
他却是不答话,双臂紧箍住怀里的人,温润的唇轻触起她的白皙秀颀,他喜欢她这里,从十多年前就开始向往。
近似的身材体格,刚剪的相同短发,还更换了与朴英一样的味道,在光线阴晦里,应是不好认的吧。
可怎能瞒过罗桥?
他不是朴英!他不可能是朴英!所有的感觉都不对,这里的地点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