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抽出腰间水绿色软帕,亲自招呼道:“来来来,今儿小店新进了一批香料,还有帝都长陵贵夫人小姐们最爱用的金缕梅香,只需一滴,便萦绕三日不绝。”
她这样一说,果然吸引了大家伙。
那些人正要过去,就看见李婆子牵着孙子元宝的手和张天香一起走了过来。
“做生意又不是光靠耍嘴皮子,东西好不好,看过用过才知道。”
她虽然上了些年纪,嗓音却极为哄亮。
“不是我吹,再好的金缕梅香也未必能及得上姜娘子做的澡豆,这沈记香料铺的澡豆可是一绝,保管你们从前连见都没见过,但凡看上一眼,闻上一闻,没有不喜爱的。”
李婆子在当地也算是个小小名人,一个妇道人家撑起家业不容易,再加上她为人厚道,做事诚信,又能说会道,鲜花铺子生意一直不错。
当然,她最出名的是她拥有一个混帐透顶的儿子,这儿子小时候被拐子拐走过,等找回来时已有十岁,性情早定,再加上李婆子对他心有亏欠,难免纵容了些,这一纵容就纵容出一个惫懒赌棍来。
但凡认识李婆子的,提起她来,总会叹息一声:“这李婆子再精明能干有什么用,儿子却不是个东西!”
不是东西的儿子突然有一天变得是东西了,往日里叹息的人心情变得很复杂,嫉妒又艳羡。
不管什么样的心态,大家伙对她的人品还是颇为肯定的,她这一样说,成功勾起了人们的好奇心,让那些准备去孙家铺子的停住了脚步,勾着脖子朝铺子里望了望。
“我娘说的没错,自打用了姜娘子做的澡豆,我脸上就不干了,也细润白腻了许多。”
有几个妇人凑到张天香跟前一瞧,果见肌肤润滑,令人羡慕不已。
“李婆子,张娘子,你婆媳二人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有被钱氏买通的人见势不妙,正要出言反驳,就见姜辞笑眯眯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圆圆脸儿,模样清秀的丫头。
今日姜辞着意穿了一件喜庆的赭红织绵长褙,衣领袖口镶着白狐狸毛边,围着攒珠勒子,益发衬得她肌如雪,唇似花,娇俏明艳,英姿飒爽。
她虽美,却美的男女老少皆宜,无端的让人生出几分好感。
她手里还捧着一摞叶子形状的东西,上面绘着精美的图案,细细闻之,淡淡生香。
一见到李婆子,张天香,姜辞便眉眼含笑迎了过来,三人寒暄几句,元宝也高兴的扯了扯姜辞的衣袖,好奇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问道:“姐姐,姐姐,你手里捧的是什么呀?上面还有画有字,好漂亮的样子。”
“这个呀……”姜辞垂眸看了一眼,笑道,“是用玉蜀黍苞叶做的香坊单,上面绘的是我们铺子里的澡豆,澡豆旁边还有文字注解,发出去宣传用的。”
本来想用纸笺,考虑到囊中羞涩,只能暂时用薰过香的苞叶代替,她不善丹青,上面的图案都是夫君绘的,字也夫君写的。
她家夫君真是太有才了!
只可惜夫君家中祖母得了急病,他连夜赶了回去,今日开张也不得来。
“呀!姜娘子果然好灵巧的心思,这谁能想到,我老婆子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宣传。”
李婆子惊讶的从她手里拿过一张苞叶,仔细瞧了瞧,赞叹不已,又拿到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