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怀英兵分两路的一万大军到了。
这么多军队突然出现,难民顿时慌了,难道因为昨夜他们的不听安排,要放弃他们了吗?
这些军队,是来处置他们的吗?
毕竟曾经的流民,不停的被南州的城防军驱赶,不听令者,杀无赦!就说嘛!这可是京都的王爷。
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哪里会在乎他们能不能活,就是想骗他们,就是想他们死。
现场又开始乱了,似乎下意识的想逃。
宋怀英吩咐道,“所有将士听令,先检查所有伤员,重伤先治,保护好老弱病幼者,所有人一起回南州,一个都不能留下。”
“……”是保护救治?
不是驱赶?
不是杀死?
一万将士听到宋怀英的吩咐,井井有条的上前,开始排查难民里的伤员。
立即让随行军医开始给难民治伤。
昨夜伤了很多人,但药物有限,只是救治了重伤者。
此时流民们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吃都吃不饱,居然还能给他们看大夫吗?
不过就是断了一只手,能用那些可以救命的伤药吗?
可是,真的可以用啊!他们真的在给大家治伤啊。
重伤轻伤,分轻重缓急,通通处理了。
然后宋怀英才准备继续出发。
一万将士,有的帮难民搬东西,有的背起那些腿脚不好的老人,有的搀扶着伤员。
继续出发,一个都没有漏下!这些流民真的开始相信宋怀英了,他们交头接耳的开始小声说起话来,眼神中有了一丝希望。
那个妇人好像一夜之间就振作起来了,没有在哭,只是紧紧的抱着孩子。
眼神如狼崽子一样的少年,就守在马车旁,背起了那个熬粥的大铁桶,抬手掂了掂背上的大铁桶,脚步坚定的跟上。
一路上又遇到了几批流民,不再像之前的零碎碎,而是一大批一大批地聚集在一起,宋怀英依旧用大铁桶熬了白粥让大家吃。
继续劝大家回南边。
之后的劝说就顺利了很多,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困难,这些逃难的人其实心中都是迷茫的,不知道怎么办的,有这么多人说回南方那就能活下去,有人带头,就跟上了。
队伍中的人越来越多,宋怀英把之前那个络腮胡汉子送的粮食,也熬成粥给大家喝了。
总算离南州近了。
南洲,此次灾情的中心,围绕着南洲的九座县城,也跟着被洪水蔓延,可谓是大面积的灾情。
这个时候,前来迎接宋怀英的官员到了。
带头的人穿着官服,走起路来大腹便便,大概是跑的急了满头是汗,身后跟着一大批保护的侍卫。
这个带头的胖子,走过来看了一圈,便看到人群中的宋怀英,当即扑通一声跪地,哭天喊地的道,“王爷啊,您终于来了,下官终于盼到您了。”
这胖子话刚说完,居然跪在地上抹着眼泪,看起来那叫一个激动。
但是宋怀英却发现了一个细节,在这名官员身穿官服,带着隶属南州的城防军出现之后,这些流民下意识地退后了好多,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害怕和恐惧。
宋怀英不动声色,淡淡的说了一句,“起来,带路。”
这胖子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点头哈腰的道,“是王爷,下官是南洲知府娄敬明,这就给王爷带路。”
娄敬明和南洲的城防军出现之后,流民们就不在交谈了,一个个的沉默了下来,甚至有人想要调头继续往北,却在看到宋怀英坚定的神情之后,还是咬牙继续跟上。
马车中的白云儿没有露面,她只是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南洲知府。
明明这些流民,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这位受灾中心的南洲知府,却是大腹便便,吃的是油光水滑的样子。
越是靠近南洲,一路上就遇到越来越多茫然绝望的流民,宋怀英把这些人通通都聚集起来,带往南洲。
南州知府娄敬明一路看着这些流民,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说。
一幅王爷想做什么,他都全力配合的态度。
离南州越来越近,道路越来越难走。
洪灾之后,连绵雨水,路面各处是大水冲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坑坑洼洼的,唯一的马车也无法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