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就摊在茶几上，包装被撕开过，宫保鸡丁焦黄色的肉块和青绿莴笋堆叠，红棕色的花生混在其间。
吃米饭的餐盒还没被打开，安希辰动都没动。
楼梯正对的第一间客房亮着灯，门没关死，能听见里面对游戏队友的吐槽声。
安清韵走上楼去敲了敲门，等里面的骂声停了，才顿了顿道，“下楼。”
话音刚落，房门立马被拉开。安希辰站在门前，还低头玩着游戏，“干嘛？”
“出去吃饭。”
—
饭店订在河边。
安清韵两人坐的是最里面的一间包厢。安希辰低头喝着鱼汤，半天不说一句话。
月亮孤零零的挂在天上，被远处光怪陆离的灯光一衬，显得有些灰蒙。
安清韵靠在椅背上，低头看了看表，“为什么来A市？”
安希辰抿唇，拿瓷勺在碗里搅啊搅，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没原因，就是不想在淮川镇待。”
安清韵就笑，“你还挺拽呀。”
“……”安希辰盯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喝汤。
“你不打算回去上学？”
“上不下去。”
安清韵叹了口气，将手肘撑到桌沿上，语气无奈：“那为什么不吃饭？”
安希辰闻言扔下瓷勺，往椅背上一靠，眼中有泪，透着失落：“我对花生过敏，……连你都忘了。”
声音闷闷的。
安清韵顿了顿。
在灵界一待就是那么多年，蓝星很多事情都没有那么深刻的记忆了。
“姐姐的错。”
安希辰低下头，手指轻轻拔着卫衣上的线头，抿着唇不说话。
河边的风攀进窗，吹到身上有些凉，带着腥味儿，掺一丝鱼汤的香。水珠撞击着水珠，流水声哗哗作响。
大概过了三十秒，安希辰狠狠抹了把脸，笑着凑到桌前转移话题：“我跟你讲，今天给你送设备那男的特狗，明明比我大不了多少，看我跟看个贼似的……”
安清韵就笑：“他叫苏见青，京城一中的，要不要去找他算账？”
安希辰一顿，撑着桌沿，愣愣地咽了口唾沫，“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对，中学不在淮川上。”
“等等，你再说一遍！”
“我说，中学在京城一中……”
“不对！”安希辰摆摆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机递到安清韵嘴边，“你重新说，说你在哪里就让我在哪里读书。”
安清韵又笑，“行，我在哪儿你在哪儿。行了吧？”
“好勒。”安希辰收回手机，又把录音放出来自己重新听了一遍，“这下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