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功夫而已,她完全等得起!
“你说得有道理,再等等说不得就恢复高考了,我们就可以回城了。所以,我们一定不能把学业落下。”
方溪溪胡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认认真真地看着其他人说着。
其他女孩子面面相觑,心下叹了口气,方溪溪也太天真了。
不过嘴上大家还是互相安慰着:“是啊!会有机会的!”
“一定会恢复高考的!”
谁不想恢复高考呢?
身为应届高中生、初中生,他们这一批知青都非常期待高考。
每一年都有风声说要恢复高考了,可是每一次期待过后迎来的都是失望,所以现在他们也不敢想那么多了。
大家下乡的原因五花八门,有顶替家里哥哥的、有家里人太多被强制安排下乡的、有被举报被迫下乡的、有城里找不到工作自愿下乡的......
总之,大部分人都不是自愿的,而且不得不下乡的。
本来心情就不算好,一路上看见农田里辛苦劳作的农民们,大家伙心情更沉重了。
身为知识分子的他们,下乡支援农村也得干农活啊。
方溪溪小心环视一周,女孩子们的面庞熟悉而陌生,她咬了咬唇。
心里想着,她一个人都不认识,该怎么办?
正发着愁,脑子里嗡了一声,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方溪溪用指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紧紧闭上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原主的记忆。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主这个小可怜,亲妈没了才半年,爹就娶了后妈,还带过来一个闺女。
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
原来小公主一样的方溪溪在家里可是没少被后妈、后姐排挤,最后更是被后妈算计顶替了后姐报了名去乡下支援农村。
等方溪溪和亲爹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亲爹跟后妈虽然因为这事大吵了一架,可是木已成舟,原主不下乡也不行了。
本来原主也是有靠山的,那就是她的亲哥哥方淮,他对妹妹很是疼爱,可惜一年前方淮响应国家号召当兵去了。
虽然也常常跟家里通信,可是由于兵种特殊,除了亲妈去世的时候回来一趟,基本就没回来几回。
至于后妈为啥这么有底气,那要从她的肚子说起了,进门才一年就怀孕了。
亲爹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也得看在她肚子里孩子的面子上,除了大吵一架没有任何用处,最后也就是多给了方溪溪一些体己钱和票而已。
原主在上了火车以后郁郁寡欢,始终是接受不了下乡这件事情,自己越想越气,在又惊又怒下闭气了过去,人就这么没了。
这才有了她的到来。
虽然她也不明白,原主没了,为什么她会穿过来,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想回去只怕难得很啊。
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刚提的新车......
她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一时间,方溪溪悲从中来。
虽然是闭着眼睛,可是眼泪却是一簇一簇地往下落着。
不一会儿,她那素白的小脸上便盛满了泪水。
“溪溪,这是怎么了?别哭别哭!”
“你哭的我们心肝都颤了颤!”
女同志们你一言我一语,个比个的夸张,倒是叫隔壁的男同志有些好奇。
往日里,这几个不是最看不惯方溪溪么?
今天这是怎么了?
“溪溪,刚刚不是说得好好的,怎么又哭了?”梁玉叹了口气,神色郁郁地递了张卫生纸过去。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下乡。
可是他们家太穷了,她妈又给她生了个弟弟,家里快揭不开锅了都。
方溪溪接过纸巾,抽抽噎噎地啜泣着。
下一秒,她的眼泪更加汹涌了。
呜呜呜,太可怕了!
这个年代的卫生纸怎么这么拉得慌!!
粗糙不说,还特别硬,她感觉自己的脸被卫生纸蹭地生疼生疼的。
可是没法子,据原主的记忆,这年头的卫生纸都是这个样子的。
甚至这纸也就是城里人发票才用得上,乡下用得基本上都是草纸。
一方面卫生纸价钱比草纸高,另一方面大家想买也没有票。
就这样哭哭啼啼的好一会儿,方溪溪才止住了眼泪,可她那澄澈地仿佛被水洗过的眼眸以及红彤彤的眼眶却是暴露了她刚刚哭过。
看着方溪溪有气无力耷拉着脑袋,一群女同志们此时此刻那叫一个柔情似水,说话都不敢大声了,生怕吓着方溪溪。
说来她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间看着可怜无助的方溪溪就觉得这姑娘太可怜太需要帮助了,她们不帮忙心里都虚得慌啊!
像小辣椒一样的方溪溪刚刚哭了这个消息在正列火车上传开了,男同志女同志们基本上都听说了。
大家伙心中忍不住叹息一声,心中愈发心疼。
方溪溪着实是不容易啊,刚上火车的时候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人家这个哭那个哭的她都不哭,现在可算是把情绪发泄出来了。
于是,男同志们三五成群的往这边列车走。
无他,就是想安慰一下女神方溪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