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们安顿好了房间,李世民故意走到李建成的房门口,一手撑在了红木门框上,看着李建成想灭灭不了他的表情,“不错啊,当真是大丈夫,这也能舍弃。”
“你什么意思?”李建成本想关门,却被李世民一直用手挡着非得跟他说话。
“什么意思?”李世民的目光看向了苏晗月的那间房子,“当然是宁舍金屋,不丢大志。”
从李世民的嘴里说出来,些许刺耳,可李世民偏要刺激他。李建成不是想拉拢李元吉吗?李世民还就要破坏。李世民虽然一开始不明白李建成的打算,可越想越不对劲,再怎么说,苏晗月是李建成救起的,他能把她让给李元吉,不是安插眼线就是拉拢人心。
“呵,你怕是想多了。”李建成本就心烦,尤其是李建成还真就这么提了。
“想多了?”李世民目光一紧,“到底是想多了,还是怎的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李建成,我奉劝你一句,有些事情不要太过,别说爹了,我李世民第一个看不起你。”李世民看不得李建成那女子做筹码。
“看不惯就别看!”李建成将李世民往外推了一把,就把门砰得一下带上了。
李元吉正巧就看见了李世民被拦在外面,好心过去问了句,“怎么?大哥他咋了?”
李世民笑着摇摇头,并拍了拍李元吉的肩膀,长吁了一口气,“你好好的吧。”
李建成只觉得浑身难受,他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苏晗月,想起了他们一起骑马,一起看日落……最后依然将她拱手让人。
李建成此刻的心就像缺了一块儿什么似的,明明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可偏偏就不能及。
苏晗月亦是忐忑万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婚事也私自定了,什么报仇也毫无头绪,只是想着要杀了李家。
苏晗月害怕,毕竟不光是李家,还有其他的人,灭得了李家,还能灭得了那么多想要夺得皇位的心吗?更何况苏晗月连李家都灭不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在膳食里面下个药,大不了赔上自己,都毒死算了。
李家双喜临门,周围的人尽皆知,但前来祝贺的人并不多,甚至围观的百姓也很少。战火连连,这李家又是带头起义的,谁人敢去。
苏晗月倒觉得清净,她笑着看着铜镜里的样子,凤冠霞帔,红唇金钿,好看是好看,只是她想要嫁的,并不是他。
苏晗月无助地叹了口气,一旁为她梳洗的丫环蹙眉道,“苏姑娘,这临着出嫁呢,叹气可不吉利。”
苏晗月抬头看了看身后的丫环,丫环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刻闭嘴,苏晗月不耐烦地说了句,“知道了。”如今叹个气都得管着,李家到底是有多烦。
丫环细心地为苏晗月梳头、插金簪。她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还好苏晗月没有怪罪她。
因为苏家无人,离这里又甚远。李渊便和苏晗月商量着从沈家外院跟着沈家千金一起出嫁。这沈家也是名门望族,反隋之心早就有了,李、沈两家能结亲不就是为了共同反隋吗?苏晗月看得再透彻不过了。
“苏姑娘,时辰到了该上喜轿了。”喜娘在门外候着,喊了一句,丫环便跪了下来欲扶起苏晗月。
苏晗月将盖头盖着,由丫环带领,交于喜娘手里。毕竟是沈家的宅子,李建成又是长子,自然沈姑娘也就先跨过门槛。苏晗月透过盖头,看到了沈姑娘的背影,纤细、柔弱,想来也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否则怎么甘心嫁给一个连面儿都未曾见过的男子。
上了喜轿,苏晗月一个没坐稳就歪了一下,还好扶好了轿子。
李建成和李元吉也都各自穿着喜服,胸前带着红绸花,骑马慢行。李元吉满脸笑意,李建成却笑不起来,他们两人的表情很明显的一个对比,可那又怎么样,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马和喜轿交汇在岔路口,接到喜轿后,顺着另一条路口走回去,便算是绕了李家府外一圈儿。
眼看着马和喜轿就要交接的时候,不知从哪个屋檐上飞下来了一个蒙面人,大骂到,“李渊老贼,我们为你辛苦卖命,你却想独吞皇位,我灭了你后代,看你如何稳坐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