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信说,想去南京看望姐姐。庄文芳回信说,第一学期搞军训很忙,课程很紧,没有时间接待,千万别来,希望弟弟体谅。
转眼寒假快到了。有一天,我冒着初冬的寒风细雨,步行16里地到镇邮政局寄信汇款。这次我给庄文芳汇款30元人民币作为她寒假回老家的路费,写信邀请她假期里来我家作客。我在信中说,我看望你两次了,你还没有回访一次。
庄文芳回信婉言拒绝了我的邀请。她说,这次寒假很短,时间很紧,只有18天,不能去你家。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我很是沮丧,希望的情绪一落千丈。我家里先后来过三位应征的姑娘,如果庄文芳穿着军装来到我家,我该是多么多么的荣光啊。可是,我的这一浪漫渴望却未能如愿。我很痛苦、压抑。有一天,我禁不住给庄文芳写了一信,问她: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你到底需要不需要我等你?
我一直以为,庄文芳需要我的友谊和爱情,需要我坚持和等待。宝剑锋自磨劢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庄文芳对我有感情,需要我等,渴望我爱,我会义无反顾地等她爱她。要想尝到甜蜜的爱情果实,必须坚忍不拔地付出与执着的等待。
庄文芳回信说,傻弟弟,泰戈尔说过,只管走过去,不必逗留着采了花朵来保存,因为一路上花朵依然会继续开放。姐姐不敢这么私心而耽误了弟弟的一生,否则姐姐便成了千古罪人,好弟弟,你忍心要姐姐成为罪人吗?真心祝福你找到一位比我更好的姑娘。
我百分之一百二十地坠入了情网而不能自拨,写信希望庄文芳表态,痛痛快快一点儿,说明是否还爱我,或者说是否还需要我的爱,从而作个了断。
然而庄文芳的来信令痴情的我更是越看越走入了死胡同,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为我考虑,还是在为她自己考虑。是的,不必逗留着采了花朵来保存,只管走过去,因为一路上花朵自会继续开放的。我的征婚经历也说明了诗人泰戈尔的诗句是何等的至理名言,何等的富有人生哲理。我不是先后遇到了罗桂英,何伏珍,然后又遇到了庄文芳这三朵鲜花吗?如果庄文芳不爱我了,我便毫无疑问离她而去,再向前走,去采摘真正属于我的那朵鲜花。可是,她的回信,并没有说明她不爱我,而且好像是她怕耽误了我,才叫我不要等她。
转念一想,是不是庄文芳已经不想保存我这朵土花了,而想向前走,去采更美更艳的洋花呢?她是不是不想嫁给一位高中文化的农民作家为妻,而是想嫁给一位大学本科的军官为妻呢?我这样一想,心如刀割。这意味着我又一次被人抛弃。我是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够因女方的地位提高之后,一次又一次地被恋人抛弃呢?
然而,我弄不明白庄文芳是不是也要抛弃我了?
如果说庄文芳两年之后还坚持给我来信,等于是她一直等待追求了我两年,而我是否应该追求她四年一直到她大学毕业呢?我这样执着的追求与等待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吗?经过几天
几夜苦苦的思索,我把和庄文芳交往而产生的苦闷、压抑和迷惘等等一切的一切用自传体小说的形式写了下来,于一天上午赶到了镇文化站图书室,把文本如内参般地交给了文友周之琴,希望她抽空好好看看,然后回了家。我在给周之琴的内参中,求她帮我掂量掂量,对于我心爱的女友,我到底该怎么办?是继续追求,还是就此罢休?
( 八一八我的桃花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