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嘉栋和吴洛水买了店里最贵的一盘大烟花,还买了一堆小的手持烟花。
“祝你们小两口过年好!”老人见他们买了这么多的烟花,感谢的说。
洛水在收拾那堆小烟花,没听清。嘉栋却摸出一把钱,给了老人:“您也过年好。”
嘉栋把大烟花放在了街头指定的燃放地。他抽出烟,点燃了一根,猛吸一口后,趁着火星去点烟花。
在烟花的烟火升腾而起时,嘉栋满眼的流光溢彩。
嘉栋凑到了洛水耳边,“洛水,许个愿吧。”
嘉栋离她很近,洛水在冷冽的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烟的清香。
洛水无语。
而嘉栋的愿望是,希望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他希望记着此刻的美好。
时间并没有如嘉栋所愿定格在美好的除夕烟花之夜。
嘉栋的美好,只是一夜间。昨晚他带着洛水的气息,睡着了。他睡得很沉,半年多了,他头一次熟睡。
第二天,悲天悯人的哭声从楼下传来。
舅老爷的女儿带着一个10多岁的男孩在楼下大哭。
舅老爷昨晚在河边割腕自杀了。
那个10多岁的男孩,脸色蜡黄,面无表情,这是姑姑余继明的儿子。姑父邹孝人,因为涉嫌谋杀,还在牢房。姑姑余继明是余氏光山生产基地的财务,这次无故被牵扯。儿子寄养在嘉栋舅老爷家。
现在对于嘉栋来说,美好只可能是一瞬间,转瞬即逝。
而悲痛,无止境,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文涛带人多次强闯舅老爷家威胁,如不立即检举他的外甥余继光,大年三十抓捕全家。大年三十的夜里,余继光的舅舅被逼在河边割腕自杀身亡!
嘉栋的舅老爷付博,是余继光最小的舅舅。今年70多,他退休后做了余氏企业的后勤人员。每月的工资只有2500元。
嘉栋的舅老爷退休前是名教师,知识分子的内心那点儿酸气和骨气,在文涛的恐吓下,让他备受煎熬。这种痛苦持续了一个月后,他终于不堪侮辱,在在万家团聚的除夕之夜留下遗书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此时还在羁押的余继光对于舅舅的死并未知情,同时,余继光身患高危原发性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等六种疾病,但“取保候审”至今仍未被批复。
余继明本身就有自闭症,在关押了数月后,则面部瘫痪,无法长期说话。
余嘉栋欲哭无泪,他觉得如果不扳倒文涛,余家将永无宁日。
文涛这样的贪官不禁查。他自己沾沾自喜,得意而忘言。亲口承认了光科乳业,他是大股东。在群众的举报下,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很快就东窗事发。
在过去的900多天中,文涛上演了一出大戏。他从拯救余氏企业的活雷锋变成了低素质的官员滥用职权,侵吞民营企业家的经营成果的典范。
文涛从大梦中醒来,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文涛受审的同时,光山市方元区检察院认定先前起诉余继光的各项罪名不成立,决定对余继光不起诉。著名的民营企业家余继光被无罪释放了。
这场历时3年的闹剧,余继光不是赢家,这和他当初的豪赌脱不了关系。
虽然重获自由,但余继光发现自己的人生已经走不下去了,光鲜乳业夭折,余氏企业也破产重组,易手他人。
某知名乳业以72亿元的价格,全盘收购破产重整的余氏企业。
像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嘉栋没等父亲余继光的无罪开释,就回到了京城。
他第一个想见的人是吴洛水。
“已经过去了。”吴洛水柔声对他道,“我们常会遭遇一点意外,有惊无险是大好事。享受劫后余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