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儿摆摆手:“算了,他已经走远了,他执意不肯收,追上也不会要的,不如成全他的一番好意。山不转水转,日后相遇时,我们再还这份人情。”
“酒!酒……我要喝酒……”江酒鬼在另一个房间里叫骂,“江柳氏你个贱婆娘,听到老子说话了没,快去给老子打一壶酒!”
江橙儿气愤地说:“娘,江酒鬼一天都装不下去,原形毕露了。你还相信他能变好,怎么可能呢。”
柳氏叹息着,走过去劝说:“孩她爹,郎中说了你有伤在身,不能喝酒。”
“切,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个江湖骗子,啥有伤不能喝酒,照我说酒包治百病。”
听了这话,柳氏很无语。
“贱人,你是成心不让我喝酒憋死我,你好改嫁是吧。你给老子如实交代,你和哪个野男人对上眼了,老子成全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到阴间做夫妻……”
江酒鬼像个神经病似的,一句接一句的胡说八道,辱骂自己的妻子。
柳氏委屈的掉眼泪,捂着耳朵不敢听下去。
她和江橙儿商量,用她借的那五文钱,给江酒鬼打壶酒,堵住他的嘴。
“这份诊金我们迟早要付给空青郎中,我暂时收起来。至于江酒鬼,就是不给他买酒,馋死他!”
后面一句话江橙儿是放开嗓门说的,故意让江酒鬼听见。
江酒鬼停止了对柳氏的攻击,矛头对准了江橙儿。
“小贱人江大妮,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好了第一个收拾你!打得你满脸开花,满地找牙,把你卖进窑子……”
畜生不如的东西,竟想把女儿卖进窑子!
江橙儿火冒三丈,敏捷地跳到炕上,对着江酒鬼肚子上的伤口处,“咚咚咚”连着捅了重重的三拳。
江酒鬼痛得嗷嗷叫,双手捂着肚子,血从包扎的棉布里渗透出来。
“来人呀!大妮弑……”
江橙儿把江酒鬼脚上的臭袜套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叫喊。抬脚踩到他伤口上,用力转着圈碾着。
江酒鬼痛得几乎晕死过去,嘴里发出呜咽的求饶声。地窖里那份昏天黑地的折磨留下的阴影泛了上来,他剧烈喘息着,上气不接下气。
“疯狗,看你还怎么骂人。”
江橙儿找了根长布条把江酒鬼的双手绑起来,又用鞋尖用力踩了踩臭袜套,他的嘴堵得紧紧的。
“橙儿,他没事儿吧。”柳氏看到江酒鬼衣服上的鲜血,还有他剧烈喘息了半天才平复的样子,就怕他冷不定断了气。
“祸害活千年,他还死不了。”江橙儿从炕上跳下来。
“橙儿,就怕他憋坏了,先把布拿出来吧。”
娘总是担心江畜生,真是的,江橙儿柳眉一皱。
“娘,说句不中听的,您是受虐狂吗,刚才他怎么骂您的?不堵着他的嘴,他又得破口大骂。”
“可是……”
“您知道吗,他今天想杀了我,才被我刺伤的。”
“杀……杀你!”柳氏惊得面无血色。
江橙儿冷锐道:“娘,为了女儿们的生命安危,您一定不能再退让了,必须收拾得江酒鬼服服帖帖。再饿他三天,饿死拉倒,饿不死算他命大。”
江橙儿把那支箭拿在手里端详着,沉甸甸的,分量十足,利器能伤人,亦能救人。
或许它还有别的作用,江橙儿莞尔一笑,想到了它的另一个用途。
江酒鬼清理伤口时用到的烧酒,是从江老大屋里借的,酒瓶在地上。江橙儿拿起来晃了晃,还有一点残存的酒。
她从瓮底抓了一把玉米粒,扔进酒瓶里泡着,做个诱饵,傍晚能用到。
江桃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小罐牛奶回来了。
“大姐,我真格没想到圆圆小姐那么友好,我还以为去要牛奶,会被她挤兑一番呢。”
江橙儿笑笑:“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刻薄势利,这和教养有关。你见到她的母亲了吗?”
桃儿略带怯意:“没有呢,看着人家高门大户的,我没敢往里进,就在外面等着。圆圆小姐已经把牛奶准备好了,倒进咱们的瓦罐中,我就端回来了。”
江橙儿眉心一簇,把桃儿和苹儿拉到自己面前,看着她们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
“妹妹,你们记着,咱们虽然住着低矮的茅草屋,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但是咱们不比任何人低贱,不用自卑。相信大姐,只要咱们努力奋斗,以后别人有的,咱们也有。”
听着大姐坚毅的声音,两个女孩心里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勇气。
她俩拉着大姐的手,姐妹三个发出会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