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自治军全员起身,各部将士,进入防御位置。
这时,清军正中,一队牛录的汉军正红旗炮队,在数百包衣的帮助下,将装在大车上的重炮抬下来,装上炮架。
包衣奴迅速在地上,刨了十个浅坑,然后将重炮推进炮坑。
此时的重炮,后坐力很大,挖炮位,乃是防止发射过程中,火炮后退太猛,节省调整炮位和瞄准的时间。
这时,清军阵前,火炮就位,正红旗的炮手,立时便进行装填。
河堤上,李平远喉结蠕动,“督军,鞑子要开炮,要不要先发制人!”
高欢摇了摇头,“让他先轰,把第一线的将士往二线撤,准备躲避炮击!”
旗鼓仰头出响唢呐,发出一声号令,第一线战车后的大批赤备军,便纷纷拿着兵器,猫着腰往第二道防线撤。
这第二道防线,在战车后大概二十步,木板和栅栏前,又堆了泥土和沙袋,用来防炮。
这条阵线,也并非连成一线,而是每十丈的防线,留下一丈的缺口,方便士卒进出。
大批自治军,刚退到二防,清军炮阵便轰鸣起来。
高欢只见清军阵前,腾起团团白烟,覆盖炮兵阵线,而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炮声,便见第一防的车阵,猛然炸开。
清军射来的炮弹,以万钧之力,砸中战车,木质的战车瞬间四散飞列,木屑飞溅,炮弹裹挟这碎木,横扫站车后方,指到撞上二防的土袋,炮弹深深陷入沙土中,令躲在二防后的自治军一阵肝颤。
这些沙土,是自治军翻越河堤,设法从河滩上弄来。
沙子比较干,没有结冰,能很好的抵御炮弹冲击。
清军大纛旗下,阿巴泰看见第一轮炮击,就砸烂九辆战车,脸上骄狂之色更盛,耻笑道:“这车营对付没有火炮的蒙古骑兵还行,但是要对抗我大清,便是痴心妄想了。”
两万清军骑在战马上,看着炮队轰击着自治军大阵,再重炮的轰击下,自治军车阵,如纸糊的一般,被轻易撕碎。
清军炮手发完一炮,立时用裹着打湿的羊毛刷子清膛,然后填入一包新的发射药,装入炮弹,清膛手用棍子把铁弹压实,然后迅速调整位置。
河堤上,李平远见清军,只拿炮轰,不见其它动作,不禁急道:“督军,鞑子不会光拿炮轰,等咱们忍受不住,军阵大乱后,才发兵进攻吧?”
高欢微微皱起眉头,这些鞑子,确实比李百万难对付。
他们不仅战力强悍,而且作战经验丰富,为了减少八旗兵的损失,阿巴泰很有可能一直拿炮轰,一直轰到自治军阵线混乱,或者自治军承受不住,主动放弃军阵,发起反攻为止。
“让炮队瞄好敌军炮阵,做好准备!”高欢沉声喝令,他不可能让阿巴泰一直轰下去。
“轰轰轰”第第二轮射击再次到来,炮弹再次命中车阵。
随着炮击,清军炮阵完全被浓浓的硝烟覆盖,等到第三轮炮击时,已经只能看见橘红的炮烟。
三轮炮击,正面的战车,被击毁二十多辆,阵线上出现多个缺口。
自治军医兵,不时从二防缺口冲出,趁着炮击的间隙,将被炮弹砸伤,被木屑射伤的伤兵,从一防拖回后方,以免士卒的哀嚎,影响军心士气。
清军大纛旗下,阿巴泰与博洛露出微笑,博洛道:“阿玛真是英明,我们以炮队轰击,高蛮子结阵不战,那就一直轰到他军心溃散,阵形崩溃为止。若是他忍受不住,主动出击,那正好用骑兵冲垮他们。总之无论如何,高蛮子都死定了。”
“哈哈~”阿巴泰大笑,“不错!红夷大炮这样的利器,明国不能用,而落入我大清之手,可见天命在我大清啊!”
“轰!”阿巴泰话音为落,远处传来一声炮响,却并非是正红旗开炮,而是来自车阵后方的河堤上。
“轰轰轰”河堤上,同时传来一阵雷鸣般的巨响,腾起朵朵白烟,近十枚炮弹,便呼啸着砸向清军炮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