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沈星没有废话,目光直直的盯着谢宗宇的眼睛。
谢宗宇清了清喉头,随即开始讲述起来。
……
这口枯井位于一个叫“段宅”的废弃宅院中,地点位于平安市南郊距离市中心差不多三十公里的地方。
原本这里叫做段家村,后来搞城市公园开发建设,这一片被征收。
哪知在项目建设的过程中,当时主导项目的市政厅一把手应受贿被查处,整个项目受到连累被审计,结果不审计还好,一审计发现该项目不管是启动程序还是征地拆迁、补偿款的使用等,简直千疮百孔,到处都是问题。
随即整个项目被叫停。
过了大约十年后,该项目非但没有重新启动,反而是直接被废止,从此该地陆续有段家村的后代再次搬迁回来。
当然,这其中还有其他外地迁入的人员。
附近慢慢有了人气,一些小型的农家乐也被开发出来,平时成了城里人周末节假日休闲的地方。
后来有人看中了这片当时并没有被拆除的段家老宅,至于段家的人当初在获得拆迁款后已经不在平安市居住,据说早就搬到了其他州去,无法再联络。
当时开农家乐的人准备将这段宅改建一下,利用这宅子的老旧炒一下复古情怀,以此吸引城里人的目光。
在申请改建手续的同时,他请人查看了一下这栋建筑物的情况,看需不需要大范围修缮,或者直接推倒后按照原来的样式重建一座院子。
当时负责建筑质量勘查的,是市设计检测院的退休工程师刘德培,他在退休后闲着无事,加上与准备开农家乐的这人是亲戚,所以顺便过来帮忙。
一起来的还有刘德培十二岁的孙子刘小凯。
在刘德培检测段宅建筑质量的过程中,刘小凯被老爷子告知不得进入老宅,以防里面有东西倒塌,这个地方并不安全。
刘小凯当时还是背着书包来的,将书包放在打扫干净的石凳上,他就在院子里玩耍,并且很快就被那口枯井所吸引。
此时爷爷带着检测工具正在宅子内部工作采样,刘小凯虽然听了爷爷的话不敢到处跑动,但他闲得无聊,就抓起地上的石子,往枯井里扔。
那个时候,这枯井上方还盖了一层薄薄的石板,受到长期的风吹日晒,这石板已经从中断裂,只是还没有完全断开。
石板与枯井洞口边沿露出了很多较大的缝隙,刘小凯就是透过这些缝隙,往里面不停的扔石子。
小石子丢进去后,他发现要过了很久才能听见里面传来落地后的碰撞声,这就说明,这口枯井应该很深。
很快手边的小石子扔完,刘小凯转身去其他地方,准备找一些更大的石头过来,只要从那缝隙中塞的进去,他想试试这里面到底有多深。
不过就在刘小凯刚刚转身之际,他忽然听到了噗的一道响声。
立刻回身一看,听声音是从眼前这盖着薄石板的井口发出来的,很清脆,就好像有石头打在了石板上,或是撞到了井口的岩壁。
刘小凯有些惊讶,他走到井边不敢靠太近,仔细听了片刻,随即找了一块石头,再次从那石板缝隙中塞了进去。
过了片刻,石子落地的声音传出。
刘小凯稍稍后退两步,一眼不眨的盯着井口的石板。
大约五六秒后,噗的一声,传来一道石子砸在石板上的声音。
这一次刘小凯听得很清楚,那石子应该是从井里面弹起来的,从内往外,弹在了覆盖在井口的石板上,发出了刚才的响声。
“里面有东西?!”
他诧异的上前一步,有些迟疑的停下,也不敢完全靠近井口,而是尽力的伸长脖子,对着那石板缝隙的井口处喊道:“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应。
刘小凯不放心的又拿起一颗石子,从缝隙处扔进去。
这一次才大约三秒钟左右,噗的一下,那颗石子被反弹了上来,砸在石板上,极为巧合的从缝隙处掉落而出。
刘小凯激动了,当即趴在井口边沿,又喊道:“有人吗?”
里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想着可能井底距离地面太深了,所以导致声音传播不下去,当即转身去书包里将手工课上的东西取出,这是一团结实的尼龙绳,一把剪刀,同时还拿出了纸和笔。
在纸上写下“你好,有人吗?”这几个字后,找来一块稍大一点的石头,用尼龙绳将纸和石头捆绑在一起,然后把水笔笔帽的一端挂在尼龙绳上,来到洞口后,他慢慢将这一端放入井口中。
这团纤细的尼龙绳大概有十五米长,刘小凯想着如果绳子触不到底的话,他再去叫爷爷,找一根更长的绳子过来。
哪知绳子才深入井内大约十米距离后,竟然就触底了。
感受着下方传来的触底反馈感,刘小凯有些吃惊。
他暂时没有移动,只是抓着尼龙绳的一端,静静地等候了片刻。
大约一分钟后,下方传来了拉扯得感觉,随即绳子有了松动。
刘小凯顿时精神一振,迅速将绳子拉了上来。
摇摇晃晃,很快捆绑着石头的一端被他小心翼翼提出井口,只见上面依然系着那张纸以及水笔。
不过刚才写着字的纸张另一面,已经多了两个歪歪斜斜的字——我在。
刘小凯激动无比,高声对着老宅内喊了两声爷爷,当即撕下另一张白纸,在上面快速写道:“你怎么掉进去的?我马上找人救你上来。”
将绳子再次吊入井中,刘小凯抬头发现爷爷没有出来,似乎刚才没有听见自己喊叫。
不多时触及井底的绳子又开始拉扯,他当即将绳子快速拉了上来,翻开纸条的另一面看去,随即一愣。
下面那人并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这一次,仍旧写了歪斜着的两个字——我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