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爷听到杜姨娘如此说,脸上的神情愈发难看。
当杜姨娘伸出手,抱住夏老爷的腿时,夏老爷猛然抬起脚,狠狠的朝着杜姨娘的胸膛口,就踹了一脚。
这一脚,夏老爷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将这些年的屈辱和不甘,全部都倾泻而出。
“娘!”
夏蒲草扑上前去,想阻止,但是,夏老爷的脚已经稳稳的落在了杜姨娘的胸膛口。
杜姨娘的身体往后一倒,嘴里溢出了一大口血来。
被关的这五年,她的身体本就越来越孱弱,时常觉得心悸,如今可好,一脚又踹中了心窝。
她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息。
“关起来!”
夏老爷就连看都不看杜姨娘一眼,对着下人命令了一句,然后又命家丁,把夏蒲草给拖走。
无论夏蒲草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被拖回偏院罚跪,这一跪就是三日。
第三日正午,传来噩耗,夏蒲草昏厥,这才免了惩罚。
杜姨娘死了,一早婢女送吃食时发现的。
不过,因为杜姨娘在夏府之中,是禁忌,故而她的丧事也并未操办。
只是草草的,命人裹了草席子,就送去山上掩埋,就连墓碑都没有。
夏蒲草病了,这一次是真的病了,病的浑浑噩噩,总觉得身上汗津津的,但没过一会儿,又冷的厉害。
在这混沌迷糊之间,夏蒲草还隐隐听到老婶娘在嘀咕。
说是夏老爷又娶了一房妾,年纪和夏蒲草相仿,今个儿刚刚入府。
夏蒲草听着,又沉沉的闭上了眼。
而这时,许久未露面的夏永夜,今日终于出现了。
替夏蒲草请了大夫,说是热症,开了药汤,喝了便好了大半。
只是,好了之后,夏蒲草便不怎么喜欢说话了。
但凡开口,问的都是小浮游。
如今,杜姨娘去世,那屋子里,就只剩下小浮游了。
“爹,总不能一辈子关着他啊?
他如今,都五岁了,却还不会说话,再如此下去?”
夏蒲草担心,再如此下去,小浮游的一辈子都要被耽误了。
“蒲草,他是妖,爹已经又派人去城里请道爷了,说不准,很快就会把它除了。”
夏永夜说完,拉过夏蒲草的手:“你啊,好生养着,其余的事儿别管了。”
“他是我弟弟!”
夏蒲草缩回了手。
都说小浮游是妖,可是,夏蒲草瞧见的,却是一个稚气可怜的孩童。
就算他是妖,那也是从她阿娘肚子里出来的,和她一母同胞,是她的弟弟。
在这夏府里,不可能有人善待他,夏蒲草不想,小浮游同自己一样,一直被关着。
由此,她想了一个法子,便是救出小浮游,带着他离开夏府。
娘亲离世,爹爹再娶,整个夏府,除了夏永夜和老婶娘,夏蒲草便再无依恋。
带着弟弟走,如今,是她唯一的念头。
“蒲草?
蒲草?”
夏永夜见夏蒲草在发呆,连续唤了她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