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了一阵后,家长们都被村民们劝回了村里。
下午没什么活儿,大伙像往常一样,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拉家常,几个小团体的话题第一次这么统一,讨论的都是水手印和死人的事情。
他们正讨论得激烈呢,又有惊人的消息传来,有人上吊了,还不是一个人,出事的依旧是那几户人家,他们家里的女性都吊死了。
得到消息的村民们几人一队,分批前往出事的人家,到了地方才发现,事情不仅仅是上吊那么简单。
正常的上吊流程是在高处拴好上吊用的绳子,然后站在凳子上将脖子伸进勒脖子用的绳套,最后踢倒凳子。
从这流程不难看出,想要通过上吊这种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首先需要一个足够高的地方拴绳子,确保上吊的时候脚不挨地,这才能够顺利地吊死。
可是这几个上吊的人都是用的同一种方法,她们把绳子在脖子上打好死结,然后搭在房梁上,形成一个类似定滑轮的结构,而后双手去拉绳子将自己吊起来。
人不借助工具是没办法通过自己的力量长时间停留在空中的,关于这个最有名的课题就是如何掐住自己的脖子把自己提起来。
不过有了绳子做辅助工具,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她们就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吊了起来,直到窒息死亡,面色发紫,舌头从嘴里吐出来。
村民们也很好奇,人都死了怎么还能发力维持把自己吊在空中这件事呢?是啊,这就是最令人想不通的事情,其实光是把自己吊到窒息都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
人的身体是有求生本能的,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身体基本都会不受大脑控制地自主求生。
然而,这几个人做到了,他们活生生地自己吊死了自己。
上午死了孩子,下午又死了老婆,这几乎人家的老爷们都疯了,抱着老婆的尸体破口大骂。
村民们大概知道了他们在骂谁,没人劝阻,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在里面。
他们觉得这事就是老村长留下的诅咒应验了,这几户人家遭了报应。
村民们认为门口的血手印就是记号,有记号的人家都会死人,而且不是死一个,他们庆幸自己家门口没有这记号。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人性,男的负责安慰一天死了两个亲人的老爷们,女的则负责整理死者的仪容。
收拾好了之后,照例直接抬出去埋了,因为横死之人也是不能入祖坟的。
在上午埋下的那些小孩头顶,他们的母亲也被安葬下来。
这次埋完人之后天都已经黑了,但令人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回去的路上居然又发生了意外。
那几个死了儿女又死了老婆的汉子突然一起发疯了,他们在同一时间脱离了返回的队伍,向着刚才埋人的地方跑去。
村民们都被搞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以为他们是悲伤过度想不开了,连忙去追。
追着追着他们发现不对劲了,那几个在前面狂奔的人开始边跑边从身上往下撕东西。
一开始是衣服,衣服过后是皮肤,皮肤后是血肉,肋骨,内脏。
由于这些人跑得太快,村民们根本就追不上,但是沿路被几个汉子扔下来的那些骇人的东西却让他们不敢放弃追逐。
一直追到埋人的地方,村民们才发现那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坟边,至此,门口有水手印的几户人家死绝户了,一个没剩。
村民们看着那几个把自己胸腹掏出了一个大窟窿的人,都说不出来话了,那种幸灾乐祸的情绪荡然无存。
之前的女人孩子对他们的冲击已经不小,眼前这残忍血腥的一幕让他们濒临崩溃。
没有人出声,手里拿着工具的默默地挖好了坑,把平日里和自己一起喝酒吹牛的乡亲埋了。
至于那些散落在路上的血肉内脏根本没人去捡,一方面都扔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另一方面他们也不敢。
回村的时候他们换了一个方向,避开了那血肉模糊的路。
夜空中的明月撒下的光芒好像是在嘲笑着他们,冷血不证明不会害怕,他们害怕自己也会死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