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下来,沈娴都不知该干什么好,她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说要将太和宫好好修葺一下,一会儿又觉得太和宫地方太小,打算另辟一座宫宇出来迎接苏折。
彼时贺悠与苏羡站在御书房里,看着沈娴手忙脚乱,相互交换个眼神,都温温地笑了。
苏羡开口道:“娘,不着急,还有时间,可以交给贺叔好好去准备。”
沈娴敲着脑袋,朝贺悠走来道:“你看我,一时间全无分寸,倒忘了这些事一向是你在帮朕准备的。这次你一定要准备得妥当些,拿不定主意的,你要来问问朕的意思,知道了吗?”
贺悠笑着应下:“是,臣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贺悠退下以后,沈娴第一时间把苏羡抱起,苏羡趴在她肩膀上,被她抱着转了好几圈。
苏羡软软道:“娘,你不晕啊?”
沈娴这才把他放下来,道:“是有些晕。”
母子俩相对而笑。笑着笑着,沈娴抱着苏羡,眼眶一涩,就哭了。
苏羡顺着她的后背,自己眼眶里也尽是泪水,嘴上却温柔地哄着道:“不是该高兴么,怎么还哭了。”
沈娴埋头在他小小的肩膀里,放任自己哭出来,哽咽道:“大抵就是因为太高兴了。”
苏羡记得,从青海城离开的时候,他爹说,今年会回来过年。他害怕他爹年前不能回来,所以一直不敢告诉他娘。
现在好了,他爹没有食言。他就快要回来了。
沈娴也担心起了夜长梦多,从北夏都城到楚京,快马加鞭也要近一个月的时间,路途遥远、奔波劳累,她担心苏折的身体受影响,更担心半路出什么变数。
遂大楚这边要求走海路,由大楚这边派遣海船前往青海城去接。来往大抵也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在去往的半个月里,应该足够苏折从北夏都城行到青海城去。
这样既可节省时间,又免去路途舟车劳顿。
如此等苏折抵达楚京时,约莫就已经快过年了。
大楚肯亲自派海船来接瑞王,美其名曰是对瑞王的重视和对北夏皇室的尊敬,再加上为了苏折的身体着想,北夏皇没有理由不答应。
北夏皇着穆王去帮忙准备行程,私下里便冷哼:“对朕北夏皇室的尊敬?哼,说的比唱的好听,她是恨不得瑞王长了翅膀立刻飞到她大楚去吧!”
穆王和气笑道:“有情人嘛,相隔两地,相互牵挂,当然希望能早日重聚。”
瑞王要去和亲了,北夏人民额手称庆。
大楚也表现得十分有诚意,两国和亲之事一经敲定以后,两国边境贸易之事宜也就跟着提上了议程,还断绝了对夜梁海船在东海的物资补给。
尤其在大楚派遣海船去接瑞王期间,大楚东海自海面延伸的宽阔海域内,拒绝夜梁的船只从大楚的海域通过,再往北上去北夏沿海进行骚扰。
夜梁皇十分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哪里想到,北夏居然也用了和亲的这一招,而且还是大楚女君主动提出的。
苏折离京这日,百姓纷纷出街来,欢天喜地地相送。
虽然瑞王之前的所作所为十分不靠谱,但好歹这次去大楚,也是为北夏人民谋福祉。
只不过他坐在马车里,自始至终无人得见其容颜,添了几分神秘。
苏折自当也信守承诺,离京之日将手里用来对付北夏皇子的东西全部交付给了北夏皇,至此北夏朝堂内斗与他没有半分瓜葛。
而那北夏二皇子先前把他当做敌人,丝毫不敢松懈大意,转眼间就少了一位最强劲的对手,当然乐见其成。
只是在队伍启程出行时,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骚动。
只见宽大的马车帘子一动,就飞快地闪进来一个穿着男装、梳着小髻但是却一脸娇俏的人。
苏折当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来,除了女扮男装的昭阳郡主还能有谁。
彼时苏折靠在车身壁上,听到外面似乎是穆王的声音,正着急地指挥道:“那死闺女又跑哪儿去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苏折微微挑了挑眉梢,不喜不怒地看着昭阳。
昭阳就很着急了,竖着手指在唇边,皱着眉头讨好地道:“我的好哥哥,可千万别出声啊,别把我卖了。”
苏折悠闲道:“你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