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抬了抬手,指尖有些轻微的发颤,她得证明究竟是不是自己魔障了。
她望着面具眼孔内的深邃,发汗的手指缓缓抚上那冰冷的黑白色神佛面具。他一动没动,任由她抚摸。
她手指碰到他下巴的面具处,一点一点往上攀爬,停留在鼻梁处。
她手上失力,一只手拿不下来,便伸了另一手,拿住那面具的边缘,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仅有的少许力气将那面具终于摘下。
远处的暗淡的灯火,若有若无地掩映在窗户薄薄的窗纱上,江意抬起眼帘,视线亦从他的下巴一寸一寸地往上游去,终于在他的眉间眼定格住。
她听见自己轻轻吁口气的声音。
颤了颤眼帘,面具自手上无声脱落。她眼眶湿润,终于看得清清楚楚,面前的男人一只眼轻阖着,一只眼低垂着视线牢牢地锁着她。
她哑声唤道:“苏薄。”
她没有魔障,竟真的是他。是他回来了。
尽管她现在混混沌沌,可是她的所有感官都真切地确认到是他。
江意一点点朝他依偎过去,紧紧贴着他,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蹭他颈边,展颜而笑,却也双眼湿亮,道:“好像每一次,当我遇到我无法解决的难题的时候,你都总能在我身边。”
她道:“不管多远,你都总能在。”
他身体绷得紧紧的,从在冶兵房直到现在,一丝都不曾松懈过。
他手臂箍过她的腰身,力气大得吓人,狠狠揉进怀里。
早在她回来的时候,他就一再叮嘱过她,定要当心,可今晚她还是陷入了险境。
他有些后怕,倘若今晚他不是正好赶回来,正好出现在冶兵营,后果会怎样?
怕。
是的,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他,感到害怕了。
她性子烈,她宁愿玉石俱焚,也不会如了别人的愿。
他也知道,她绝不是马虎大意的人,她答应过他要当心,她就一定会当心。但是对方会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他们无法预料到,更防不胜防。
他不在京的时候,所有的明枪暗箭都会冲着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来。
江意身体被他勒得有些发痛,他温热的气息往她脖底一钻,与身体里那股如潮水般涌荡的暖热汇聚在一起,她更是浑身瘫软,难以消受。
她手里紧紧拧着他的衣角,一个劲地蹭他,“苏薄……”
她的衣裳有些被汗湿,鬓发间全是汗。
她皱着双眉,很是燥热难安,苏薄低低道:“我才赶路回来,身上脏,先去洗洗。”
江意缠着他不放,身体很热很渴,她抬头就亲他的下巴,唇瓣轻轻摩挲,又去轻咬他的唇角,喉间夹杂着湿哑的渴求,含糊道:“不要。”
他知道她不对劲,要不是中了圈套,她也不会毫无还击之力。她整个人柔弱无骨,在确定是他之后,攀附在他身上,就休想她再放开,热情地,莽撞地亲他的唇。
苏薄哪还能走得了,更不能忍,径直就将这女人给沉身压在了榻上。
他反客为主,噙着她的唇边,极尽深沉热烈地吻她。
江意呼吸轻颤急促,却也仍是用自己全部的力气回应他。
她扯他的衣裳,扒他的腰带,用脚蹬着他的黑靴。
彼此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滑落床畔,纠缠在一处。
她手臂上有一道伤,苏薄一边吻她时一边扯下一块衣料就先给她粗略地包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