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上,楚营。
范增坐北朝南,紧闭双眼等待客人们来临。
西侧项羽身边的虞子期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依我来看,子婴和刘邦都没有这个胆子前来了。一个亡国之君,一个宵小之辈,到了这里不得吓尿裤子。”
项羽冷笑,“刚刚听探子来报,刘邦刚刚收到宴请的消息,就急火攻心昏死过去了,芈心看中的人就是这种货色。”
“羽儿不可轻敌。”范增缓缓说道,“如果刘邦真的不想来,这种方式虽然丢人,也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借口,不要小瞧了沛县那群无赖。”
“刘邦若是不来,那正好坐实他和子婴勾结,到时候想怎么杀他,选择都在我们。”项羽满不在乎。
虞子期笑道,“刘邦要是不想死,就得让他那群屠狗赶车之辈抬过来。”
项羽,虞子期闲聊,范增阴沉着脸,似乎在担心什么。
“亚父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虞子期注意到范增的怪异。
“亚父就是思虑过多,在函谷关外时,担心刘邦。如今到了咸阳城又担心起子婴来了。”项羽说道。
“不是思虑过多,是天象有变!”范增抬起头,“过去的龙气紧随着刘邦,昨日之后,刘邦军中的龙气隐隐被阴气压制,反倒是咸阳城内残存的龙气越发的活份。”
项羽轻哼一声,范增总是说别人身上有吉兆,从来就没说过他。
“所谓龙气只不过是江湖中人的传言,等我把刘邦和子婴一一杀死,倒要看看他们身上的龙气能不能护住他们!”项羽自顾自的灌了一口酒。
范增叹气重新闭上眼睛,项羽的脾气就是太刚了。这种人能走的很高,但走不了很远。
“子婴真的会为了一个人和两具尸体前来吗?”虞子期不相信子婴能做这么傻的事。
“子婴那个亡国君肯定龟缩在咸阳城里,也从没指望过他能过来。”项羽讥笑,“过了今晚,就把三具尸体一齐扔到咸阳城门口,看他还敢不敢如昨日般嚣张。”
帐外身材颀长,英武不凡的持戟郎掀开帘子,施礼道,“项统领,在下以为子婴一定会前来。”
“速速出去!”虞子期站起,不耐烦的叫道,“一个持戟郎不专心守帐,胆敢偷听营中大事。”
持戟郎神情有些落寞,微微低头就要退去。
“壮士别走!”项羽叫道。
持戟郎微微欣喜,看来项羽要听一下他的看法。
项羽笑着倒了一杯酒,“今日原本就是请宴,哪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持戟郎相貌不凡多次为本统领献策,请干了这杯楚地青梅酒吧。”
持戟郎笑容凝固,原来项羽只是想请他喝一杯酒。他的确为项羽献过很多计策,但没有一条被项羽采纳的。
“愣着干嘛呢?项统领请你,你敢不喝?这酒还是我妹妹亲自酿的!”虞子期怒道,真是有不识抬举的人。
持戟郎心中五味杂陈,这样的项羽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主公。
“谢项王!”
持戟郎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退到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