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统领不必和这个背主小人多言。”臧荼笑道,“寡人今日便送他去见武臣。”
陈豨轻点着头,“该当如此。”
臧荼迈下城头,栾布抬脚露出嘴角流血的韩广的胖脸。
温疥,翟盱抓着攥着韩广的胳膊,用力将其拽起。
臧荼似有为难,皱眉挠着后脑,“王上,恕臣无知。君王也不是有独特的死法?劳烦王上告知。若王上也不知,只能他日再杀了。”
韩广深知必死,臧荼是在羞辱他。为了仅存的意思尊严,决定不再求饶。
“臧荼!要杀便杀,费什么话?!”韩广吼道,“你当寡人臣子的时候,可没这么啰嗦!”
“臣都不急,王上有什么可急的?生死大事,容臣想想。”臧荼笑道。
臧荼放慢脚步,绕着韩广踱步,脚步故意弄的很大声。每走一步,韩广的呼吸便停顿一下。
秋冬之时,燕地极寒。
臧荼的下摆被酒浸透,寒意刺骨。
有主意了!
“七国之中,燕地最寒,酒也最烈。”臧荼面露邪笑,“诸位爱卿为辽东王更衣,淋上燕地的烈酒。绑在无终城头供辽东百姓瞻仰吧”
“臧荼!”韩广打着冷颤,嘴唇颤抖,伸手要去撕扯臧荼,“士可杀不可辱!寡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们臧家”
嘭——
“啊!呕”
栾布猛踢着韩广的肚子,腹中的酒混着污秽,染满了胸前的衣服。
“你个逆臣寡人真是后悔。”韩广眼中一切模模糊糊,语气悲凉,“那个时候就该亲自带兵前往巨鹿就不会让你有称王的机会!唉!”
“说什么都晚了,带下去吧。”臧荼挥手吩咐道。
绝望的韩广被翟盱温疥二人扯下城头,押送至无终城。
燕兵急忙上前,收拾着地上的狼藉,更换酒爵,臧荼四人重新落座。
臧荼抬起酒爵,笑道,“寡人未动一兵一卒,便收服了辽东国。这都是陈豨统领的功劳,燕国当敬陈豨统领。”
“多谢陈豨统领!”英布举爵一饮而下。
“若无在下,辽东国迟早也是燕王的。”陈豨淡淡回道。
陈豨对面的英布夹着一块鱼肉递给来,“陈豨统领尝尝燕地的鱼,不知和齐地有何不同。”
“燕地之鱼鲜美,齐地之鱼丰腴,各有所长。”陈豨咀嚼说道。
“寡人还不知陈豨统领如此了解水中之物。”臧荼笑问道,“这天下诸侯在陈豨统领心中又是如何?”
陈豨拱手道,“回燕王,天下诸侯虽众多,天下山川关隘却未曾变动。他日仍是旧时格局。”
“哦?劳烦陈豨统领为寡人详解之。”臧荼伸手道。
“周朝八百年,最初诸侯之数过百甚过此时,最终只剩七强国。”陈豨说道,“如今,燕,齐,楚,魏,秦属故土皆可为强。”
“陈豨统领何不提赵,韩?”昭射掉尾问道。
“赵王歇无才无能,赵地非燕则翟,韩地则是齐,魏,楚之物。”陈豨解释道,“代王陈馀孤立无援,定会覆灭。此为北方格局。”
几人静静听着。
陈豨继续说道,“南方越人难成大事,九江虽勇奈何身临楚国。犹如当年处在强秦边上的魏国,虽不弱却难以善终。”
“陈豨统领大才,寡人佩服。”臧荼激动道,“听君一席话,寡人茅塞顿开!”
“献丑罢了。”
四人齐齐举爵畅饮,酒过三巡,陈豨醉意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