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细长的眼睛稍稍睁大,笑意在脸,“不愧是劫后余生的魏王假,若非是当年魏国国力已衰,秦国势大,阁下也不至于只当了两年的魏君。”
“魏辙先生说笑了。”魏假凄凉一笑,抬头看着夜空,“自商鞅变法开始,秦国便注定是七国中走到最后的那个。倘若六国联手抗之,九州之势还有更易的可能。唉,直到长平之战后,六国还在斗来斗去,又岂是单靠一国一君可扭转的?”
魏假顿了顿,望着东北方向,眼中多了分怨气,“在下真不知道敢刺秦的燕丹,怎么会有燕王喜那个废物父亲!”
“当年七国之中仅有燕国后继无人,这或许便是上天的对燕国的报复吧。”魏辙呼着寒气说道。
“呵呵燕国后人若是为如今的燕君,赵王歇早早便出兵攻过去了。”魏假冷笑道。
秦国的战略是拉拢燕齐,稳住楚魏,先攻韩赵。
秦灭六国之战,真正还有战力诸侯国的只有赵楚二国。韩城本弱,魏国颓废,齐国政务早已乱做一团。
而燕国本是有不俗的战力,却在长平之后,秦灭六国之前仍在发兵赵国!
燕王喜的相国栗腹趁着赵国长平战败,号称发兵六十万攻赵,幸好当时赵国迎战的统领是廉颇。赵国大胜,燕国所谓的六十万军全军覆没。赵国本包围了燕都,随后撤军。而数年后燕国又对赵出战,不断损耗赵国国力
“秦能灭六国,其中有燕国一份力!”魏假握拳怒道,“另一份便是赵王迁,可惜了李牧。”
“魏王无需感叹旧事,六国之亡乃是秦国百年积淀所致。又像是是冥冥之中的天意。”魏辙叹道。
魏假皱眉不知何意,问道,“先生何意?”
魏辙背剪双手,苦笑道,“当年的六位国君,韩王安,齐王建,燕王喜,楚王启,赵王迁,以及阁下魏王假,名字好听的四位皆身死,名为假的可活,名为迁的便被流放。”
“名为政的死于宦官之手。”魏假忽地一笑,补充道。
二人相视一笑,魏假带着魏辙行至城楼内。
魏假关上门,恭敬跪在魏辙面前。
“魏辙先生本辅佐秦庄襄王,不忍见嬴政残暴便与尉缭先生离开秦地隐居。今秦国重立,秦王子婴昏庸,先生若诚心助我大魏,便是我大魏相国,日后大魏如何为国,全听先生之言!”魏辙起身敬酒说道。
“赵王迁此刻身在临江,经历亡国之痛,想必亦是有所思略,魏王不如派人去寻他。老夫已不想再从政事。”魏辙淡淡道。
“先生何须如此?今日不远千里至秦,岂非是仇秦?”魏假急道。
“老夫已有所告知,魏王只需听从便可成事,无需老夫多言。”魏辙捋着胡须道,“何况,老夫当年离开秦地,不只是始皇残暴。亦是天意亡秦,老夫不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