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婴为灵焚感到不值,那日归齐,凭借能力,助项,助田,助姜皆可富贵,最不济总归无恙。灵焚偏偏选择不战,未助三方,而得罪三方。
早便知晓灵焚该在今岁当亡,子婴以为变故在秦,平日里一直小心为其提防,想不到是在东方。
或许原本的灵焚不死于墨楚之手,亦与齐地姜氏,田氏脱不开干系。
“灵焚师父当让阁下忘却妄念,阁下还是为负刍而至,师父不值。”
子婴此言出口,墨云渝惊慌抬头。
未见杀意,仅是君王般压倒性的苛责。
“周八百,祖上太公功不可没,大齐如何奉于他手?天下再乱,便是我姜姓一脉重立之时!”墨云渝皱眉强言道。
“项羽皆不敢将三齐归于一外人,负刍处心多年。阁下当真以为负刍当如其言,助阁下复国?”子婴心觉面前男子幼稚至极,“旧时已过,已无再征之机,不若修业治学,待到天下安稳,可得高官厚禄,不再至于飘零江湖。”
“在下不甘心!九州富庶之地,临海一国之主”
子婴懒得听其废话,抬脚踢翻墨云渝,“齐地非属田,非属姜,更非周地,本该归于夏商。商承夏朝,秦又为商民。齐地当属大秦!”
“胡言!”墨云渝忍怒一喝,这种说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一时难以接受。
“随阁下如何思虑,寡人无需为一无位无能之辈开解。”子婴沉声道,“寡人本可就此杀了阁下,念及灵焚师父之愿,可饶阁下一死。十日之内可离此地,不可离咸阳。是放下,还是仍与负刍勾结,全依阁下心意。”
子婴转身欲离去,墨云渝伸手叫道,“灵焚先生已死,秦王无擅巧兵刃之人,可是欲让在下投奔秦王?”
“寡人确有此心,然阁下似无法与灵焚先生相较。如何决断,寡人不会插手。”子婴背对墨云渝道。
“此事多谢秦王。然,秦王便不顾夫人?安心夫人身处齐地?”墨云渝问道,是不解,亦是试探,急于搞清外界传闻不一的秦王究竟是面目。
“此事与阁下无关。”
子婴声音无波,渐渐飘远。
“冷血之人!”墨云渝暗骂。
墨云渝对二事仍是一头乱麻,得了可出荀府的机会,暗自计算好时间,猜测子婴走远,径直走出囹圄之地。
咸阳城较大多数秦地缓和些许,墨云渝漫无目的闲逛,不久后身上出了层细汗。
墨云渝口干舌燥,后悔临走时未多喝些水。急于寻井间,忽瞥街旁有男子摆着瓜摊,不由眼前一亮。
“秦地此时有瓜?”墨云渝小跑数步,凑到男子摊前。
“此为东陵瓜,大秦东陵侯所种,藏于地下,随时可取。”中年男子强笑道。
墨云渝眼珠转动间,看到男子腰间系着白布,似在吊孝。
“亲人亡逝,家眷宜守孝三年。阁下如此面众,未觉不妥?”墨云渝猜到男子身份,故意刁难。
“齐地孔子有言,‘女安则为之’,若安无需三年,若不安三年未久。”男子淡淡回道。
墨云渝有些惊讶秦人如此知儒,一时无言以对,老实交付秦半两,换取东陵瓜,大口朵颐。
连皮带瓤一瓜下肚,口中生津。墨云渝背剪双手,休闲庭信步游览城内店家。
肚饿间,入客栈品尝从未吃过的精细面物,顿觉大开眼界,食后连面汤一并下肚,才捂着肚皮出店。
偶见小童手持奇物,询问店家何在,购得一串酸甜可口果物,心中不禁连连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