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志却道:“大人,其实您已经尽力了,如果说一定要将失败做个总结的话,您并非是败给海盗,而是败给了朝廷。”
俞咨皋何许人也,乃是抗倭名将俞大猷之子,当初联合广东水师,集东南三省之力,跟荷兰人干了八个月,眼睛都没眨一下。
现在仅仅不到半个月,就被郑一官给打的几近全军覆灭,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无论如何,他心里这道坎就是过不去。
现在唐学志突然说他不是败给海盗,而是败给朝廷时,他不由惊奇的问道:“不是败给海盗,咱是败给朝廷?”
唐学志随之又道:“是啊,大人学,志可不是给咱失败找借口,虽然那日我说唯一能让咱获胜的办法就是联合广东水师,不过联合广东水师有谈何容易呢?
这事上报朝廷,动用两省之兵,还不得来回议来议去,估计半年都不会有结果,自然是行不通了,再有,天启四年和红毛海战,水师损失战船数十艘,牺牲将士数千人,朝廷可有再给水师添置一船一人?
远的不说,单说大人您,如果回到朝廷,那些老爷们岂会善罢甘休?”
俞咨皋点了点头,不由对唐学志另眼相看,想不到这小子海战打的好,说起当下局势更是一套一套的人,而且还都是一针见血。
在兵败铜山这件事情上,自己虽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他说的也都句句在理,也让俞咨皋心中稍微宽心了一些。
俞咨皋随之又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老夫是这次战役的主要负责人,岂能脱的了干系,上万将士的性命被无辜断送,老夫又岂能独活于世,朝廷要杀要剐,老夫都得担着。
不过,学志,早在铜山所我就看到你这两艘船与众不同,可否带老夫四处看看啊。”
俞咨皋想明白整个事情后,对自己未来对一些事情也有了些预判,这个时候倒是不再担心其他了,反倒对唐学志这两艘船感兴趣。
俞咨皋身为福建总兵,总~理福建军务,他对水师尤其重视,只是朝廷的军饷,全部都拨给了九边,福建这种地方,估计连人家的残羹剩饭都吃不到,更不用说添置新船了。
今天看到唐学志这两艘船,不仅精巧别致,更是连续击败了数艘海盗战船,甚至他还在想,如果自己手中能添置一批这种战船,就不会有今天的惨败了。
真是悔不当初没有听唐学志的建议啊!
唐学志点点头后,说:“大人请。”
如果是别人,唐学志肯定会以各种理由拒绝,不过对于俞咨皋,唐学志对他有中莫名的崇敬感,或许是在于他此前带着大明船队击败了荷兰人的缘故。
不过,在铜山海战以后,俞咨皋的命运或许也走到了尽头,乃至整个俞家,也终将就此没落,对于他的这点要求,唐学志也只能无条件满足他。
二人出了舱室后,从长廊中一侧大门通过后,便来到了战船的炮室中。
看到唐学志领着俞咨皋过来,正在战备值班的十余名炮手马上在各自炮位上,站的笔挺,随之一名军官大呵道:“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