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君兄弟在敲门,兰青,你给孩子把脚擦干,我去开门。”
王福根知会了王李氏一声就要往外走。
“先别急。”
王李氏一边拿擦脚布给孩子擦脚,一边将王福根唤住。
王福根转身回来将她瞧着。
“有啥事?”
王李氏嘱咐道:“当家的,我觉得君兄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有句话叫做龙游浅水什么的。”
“龙游浅水遭虾戏。”
王福根道:“沈家人就是那群虾。”
“你别打岔。”
王李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君兄弟是条潜龙,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而且最近看青橙也是个有头脑的,咱们跟他们夫妇俩好好相处,说不定咱们家铁柱能沾到君兄弟的光。”
王铁柱是王福根跟王李氏唯一的儿子,跟穆建澜的年纪差不多大。
王李氏眼见高,不希望王铁柱一辈子耗费在农村,所以她送了王铁柱到西凉镇上的私塾念书,今儿私塾休学,王铁柱才回到家里。
“君兄弟是个重情重义的,咱们家铁柱学习成绩好,若有朝一日君兄弟被召回了京都,咱们家铁柱入京赶考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王铁柱觉得王李氏言之有理,点了点头。
“你就放心吧,我会跟君兄弟青橙搞好关系的,君兄弟跟青橙为人都很好,就算君兄弟这辈子回不了京都,我也拿他当兄弟。”
王福根一边回应王李氏,一边大步往外走。
“外面天寒地冻的,我先去给君兄弟开门了,有什么话,咱们稍后再说。”
王福根急匆匆到院子门口,打开院门就看见君无澜端着一盏油灯站在风雪里。
“君兄弟,这么晚了,你咋来了,外面冷,赶紧进来说话。”
君无澜就是来借马车的,说不了几句话。
“福根大哥,我就不进屋了,免得将寒气带到屋子里冻到嫂子,我几句话说完就走。”
“有啥事,你说吧。”
想到白白用力王福根家的马车那么多次,君无澜有些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踌躇了一下才道:“明儿个青橙要去西凉郡连家酒楼做事,西凉郡距离大荒村有十多里路呢,福根大哥,恐怕还得借你家马车一用。”
王福根听后笑了笑道:“嘿,我当是啥事情呢,明儿个不赶集,我不用载客,明儿个早上你只管来取马车便是了。”
“那就多谢福根大哥了。”
王福根摆手道:“都是兄弟了,还说这些客气话。”
王福根想起一件事,问君无澜:“我听说青橙今儿个下午来村子里又被沈家人找麻烦了,还被沈家人给伤了,青橙伤势如何?”
“膝盖磕到了石头上,有些淤青。”
“嘿,这沈家还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王福根很替君无澜夫妇俩恼。
“也是君兄弟你脾气好,若遇上个脾气暴躁的,早就将沈家的人给收拾了。”
王福根与君无澜聊了片刻,想起自家杀年猪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于是对君无澜道:“君兄弟,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件事想告诉你,腊月二十二我家杀年猪,到时候,你将大叔,小丫头跟青橙都带来我家吃刨猪汤。”
乡下的习俗是这样的,年关杀年猪,会请亲朋好友吃刨猪汤。
王福根这是将自己当成亲朋好友了。
君无澜微笑着略颔首。
“什么时辰杀猪,我来帮忙刨猪毛。”
杀年猪也是要选吉时的。
王福根已经请人将吉时看好了。
“辰时一刻杀猪。”
“那我辰时前赶到。”
君无澜在王福根家待了一刻钟便离开。
他回到家里洗漱完毕就回主屋,怕吵到沈青橙睡觉,他进屋时轻轻的将房门推开,见沈青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摸黑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连脱衣服的声音都很轻。
沈青橙背对着床榻外侧,闷不做声的听着他脱衣服,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上床,沈青橙心里纳闷了。
这男人把外套脱了一直不上床是要做啥呢?
她忍不住翻身过来将男人瞧着。
因为房间里光线暗,她只看见床前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看不见男人脸上此刻什么表情。
“青橙,你没睡着啊。”
“嗯。”
沈青橙应了一声,挑眉问:“君大哥,你脱了衣服一直站在床前做什么?不冷么?”
君无澜脸上的神色有些囧,憨憨回答:“我刚去外面跑了一趟,身上冷,怕上床冻到你。”
这个回答让沈青橙有些哭笑不得。
“你在床前站一会儿,再上来岂不是更加冻到我。”
君无澜:“”
“家里现在有多余的被褥,那我去堂屋打个地铺睡。”
沈青橙道:“你去堂屋打地铺,良叔跟落儿又要觉得我俩吵架,胡思乱想一通了。”
说话间,沈青橙重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赶紧上来,在被窝里一捂,一会儿就热乎了,冻不着我的。”
见沈青橙已经掀开了被褥一角,君无澜只好长腿一抬上了床。
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冻到沈青橙,他睡在床边上,半点也不敢靠近沈青橙。
沈青橙看他都要掉下床了,伸出双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将他往床榻里侧一拽。
君无澜怕她累着,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往床榻里侧挪动了两下。
沈青橙嘴角勾了勾,拉着他的胳膊当枕头,再主动蜷缩进他的怀里。
“君大哥,这样暖和些了吗?”
怀里温香软玉,而且还是沈青橙主动,君无澜顿时感觉全身血液沸腾。
他垂下眼帘,在昏暗的夜色中,目光深沉的将沈青橙瞧着。
“青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
沈青橙心头一根弦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