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临时居住的禅院,韩风见范无闲仍是愁眉不展,遂笑道:“范叔叔,你老别为我的事担心坏了身子,这个怪病已经陪伴我多年,能不能将它治好,对我来说,已经不太重要。”
范无闲叹了一声,道:“小风,你要知道,这个怪病在你十八岁前治不好的话,你会死的。”
韩风倒是看得很开,道:“死了我就可以去见舒伯,这也不算一件坏事呀。”
范无闲听了,心里更加酸痛。
舒智豪把韩风托付给他,就是想让他请大梵寺的高僧为韩风治病,如今,连同光院主对韩风的怪病都素手无策,他又能如何?大梵寺里虽有后天高手,但这些高手他连见都没有见过,又岂能请得动他们?
一天过去了,山上没有传来消息。两天过去了,山下还是没有传来消息。到了第三天,范无闲的心已经凉了。他见韩风与马一宝坐在一起说笑,像是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心里面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第三天一过,一夜没睡的范无闲避开韩风,对马一宝交代了几句话,便一个人去了如来峰。那如来峰是大梵寺的重地,就算是每一院的院主,如无事情,也不敢冒然前去,范无闲一个小小的亲传弟子,又岂能接近?
是以,范无闲来到了如来峰八十多里外的时候,立即被看守的僧人挡住了去路。范无闲二话不说,将上衣脱掉,赤裸上身,双膝跪地,以头触地,一动不动。
挡住范无闲去路的那些僧人见了,无不变色。
范无闲这样的做法,并不违反大梵寺的寺规,但只要方丈出来见他一面,无论他的请求是否成功,他注定要接受寺规的处罚,轻则鞭打五百,降为门下弟子,终生不得离寺,做一辈子的粗活,重则废掉一身所学,逐出大梵寺。且掌刑的不是本院长老,而是如来峰的人。
第二天,当如来峰的僧人赶到天柱峰,将范无闲的事告知同光院主后,同光院主不禁呆住了。
他怎么也不想到范无闲会这么做,他沉默了一会,起身便欲去把范无闲劝说回来,但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轻叹一声,再也没有向前踏出一步。
玄可心里万分恼火,见同光院主停下脚步,知道他不会去如来峰,便对赶来的那个僧人道:“师兄,本院院主不便前去,就让我去吧。”
那僧人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于是,玄可与这僧人离开了天柱峰,往如来峰赶去。
到了如来峰八十里外,那僧人自去,玄可走到范无闲身边,喝道:“范师弟,你跟我起来。”
范无闲像是没有听到玄可的话,连头都不抬一下。
玄可大怒,但他又不敢向范无闲出手,只得强忍怒火,好言相劝。无奈的是,范无闲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玄可劝了半天,见范无闲始终不抬头看一眼,怒火再也忍不下去,破口训斥。范无闲早已打定了注意,又岂能被他说离开就离开?便是同光院主来了,他也不会起来的。
玄可说得口都干了,眼见范无闲充耳不闻,简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恨不得一掌将范无闲打翻,叫他知道不听自己的话的后果。
第二天,玄可无法说动范无闲,只得走了。玄可走不多时,便下起了大雨,范无闲跪在原地,任由雨水打在身上,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四天过去,五天过去,范无闲仍是跪在地上,任凭风吹雨打,始终不能打消他起身的念头。
这些天来,韩风已经多次向马一宝追问范无闲的去向。马一宝一来因为得了范无闲的叮嘱,二来上面有命令,他不能将范无闲的事说给韩风听,只得多次骗韩风,说范无闲有事外出,过两天就会回来。
韩风起先还有些相信,但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范无闲始终未回,他对马一宝的话开始怀疑起来。
到第八天,韩风已经忍无可忍,跑出禅房,说要去找范无闲。
马一宝大惊失色,急忙阻拦,韩风脾气一来,哪里管得了许多,一拳将马一宝打得鼻子流血,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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