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伊嘉盛把饭菜端到桌前。
“别看了!先吃饭。”
伊万秋立马从沙发上起身,几个快步来到厨房碗柜旁蹲下,两只手在里头掏东西,因为熟悉的缘故他不用多看,很快从碗柜里掏出两碗两筷。
动作麻利打开高压锅剩饭,简直是一气呵成,不带一丝拖泥,因为他早已饿得有些难受,也因为今天坐了一天车劳顿所致。
父子二人坐在桌旁都默不作声,只听到咀嚼和碗筷的碰撞声,在昏暗并有些泛黄的白炽灯照耀下,略显得父子二人坐在那低头吃饭的样子有些孤寂和落寞。
“去了那边要好好做事,好好待人,不要惹是生非,也不要沾染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特别是赌毒黄,这三样你都不能碰。”
“还有,跟人打交道也要注意分寸,我们不贪便宜也不能让别人贪我们的便宜。”
吃着吃着,伊嘉盛还是说了这些话,算是对儿子的交代。平日里就很少跟儿子见面更别提什么教导了,自从跟妻子结婚到儿子长大,这些年他都一个人在外工作,也只有节假日才偶尔有空回趟家。
“嗯,知道了。”
伊万秋埋头吃着饭,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便没再多说一句,大概是他也不懂如何说上好。
伊嘉盛夹菜时顺便看了一眼儿子,感觉儿子的这个回答让他很满意,目光里多几分和蔼,在菜碗里挑了块肥肉,塞到伊万秋的碗里。
“工作归工作,平时也要多注意休息,你身子骨就不是很壮……”
“爸,你罗不罗嗦,我只是去打工赚钱盖房子结婚,又不是从军发配边疆的囚犯哪有这样的,就出趟远门你就跟老妈一个样叨叨个不停,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顿饭了?”
伊万秋有些含混不清的说完,接着继续吃饭。
伊嘉盛见状从身边拿出一只白酒。“来,这是放了很久的剑南春,今晚我们就把它喝了。”
伊万秋把桌子上的两个口中推到伊嘉盛跟前,瞅了一眼剑南春,目光上移盯父亲认真说道:“爸,这酒……你确定还能喝吧?”
伊嘉盛听到这,脸色极为难看,呵斥道:“废话,你老子会买假酒来喝?也不看看你老子一个月多少钱,虽然挣得不多,久不久喝一次还是买得起。”
伊万秋忍着发笑,“得!您自己也知道买得起酒,那裤子都穿了几年都还没舍得换。”伊万秋顿了,打吧着嘴接着说道:“您这叫艰苦奋斗。”
伊嘉盛一边倒着酒一边瞪着伊万秋,正要开口,就被伊万秋打断说道:“您除了这句词能不能换了新的?我知道您从艰苦年代中走来,但这不是改革开放了吗?我们几个也都结婚了您啊,真该好好对自己。”
“臭小子,要不是担心你这终身大事,你老子能这么寒酸?”
“得得,都是儿子的错,儿子的错,来干了啊。”
二人推杯换盏已然到了深夜,伊嘉盛靠在椅子上对着阳台外昏暗错落的星星灯光,长长叹了口气“你结婚后,还有老四,你们几个都成家了,我也就该退休回家颐养天年,好好享福咯。”说完便开怀大笑。
伊万秋抓着碗里的花生往嘴里丢,半眯着眼有些追忆的说道:“爸,你想过妈吗?这些年她一个人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