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于冉少棠而言,骨万枯到底是不是骨万枯意义已经不大。
如果他是,她现在杀了他,即可为江缙报仇。
如果他不是,那么说明骨万枯早就死在五年前,也是为江缙报了仇。
总归,骨万枯都是一死。
而对于终九畴而言,骨万枯的身份却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牢里这人不是骨万枯,那终九畴想问的事,恐怕就问不出来了。
铁链锁住的那个人听到冉少棠的质问,突然抬起湿漉漉的脑袋,阴冷的目光扑罩过来,如疾风暴雨里夹杂着万千冰刀,全戳到冉少棠身上。
“我是谁?我是从阎王殿归来的骨万枯。哈哈哈哈,你又是谁?”
“哦?你既然是骨万枯,就应该知道把你送进地府的就是你冉爷爷我吧!你怎么连仇人都不认识了?”
“什么?你是冉少棠?你竟然就是药王宗的冉少棠?”一道声音如从地狱里爬上来带着怨与恨,低声嘶吼着。
冉少棠不顾宗政慎阻拦,又向牢房的铁栅栏迈了两步,紧紧贴住,冷笑道:“是你爷爷我,怎么,你认不出来了?还是说,你不是骨万枯?”
宗政慎侧目眉头紧锁,善意提醒冉少棠:“你真的想要个这样的孙子?”说完,看了眼骨万枯,摇摇头,又撇嘴,“他可不配。”
冉少棠正一门心思想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耳边不停的传来宗政慎的嘀咕声。嘀咕的她完全失去了刚刚营造好的气势。
“你闭嘴。我有没有他那样的孙子,和你有关系吗?”
宗政慎动了动嘴,生生把那个“有”字吞进了肚子里。
他看到终九畴正目光探究的看着自己。
既然冉少棠不想让终九畴知晓她的女儿身,他何必要暴露她的秘密。
终九畴站到少棠另一侧,看向地牢。
他已经来过一次,不过,没问出有用的东西来。
“杀了吧,既然他不是骨万枯,留着没用了。”终九畴冷声说道。
“哈哈哈哈,想杀我?好啊,你们现在就可以拿刀捅死我。不过,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冉少棠突然打开牢门? 大步走进去? 抄起地上的烂稻草煳到骨万枯脸上,骨万枯正猖狂的笑着呢? 被冉少棠塞进嘴里一把稻草? 呛得咳嗽起来。
“别动。”冉少棠塞草不是目的,她是想看看这人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易容过的? 稻草在他脸上揉擦了一通,仍旧是那副眼睛眯成逢的四方大脸。只不过皮肤全被稻草擦红了。
她又要察看戴没戴人皮面具? 终九畴也跟进来拉开她的胳膊:“别看了? 这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宗政慎也不情不愿的择路走进来:“有什么好看的,直接杀掉就是。”
若不是冉少棠拉他进来,他是绝不会进来这种肮脏的地牢里的。
“你懂什么?他是宗政泰要的人。还有......”她看了眼终九畴,没有说下去。
关键在于? 他是终九畴要的人。
现在不能死。
宗政慎观察到她突然间的迟疑? 问道:“还有什么?你还有什么隐瞒了不跟我说?”
冉少棠抬眸看他一眼,转身出了牢房。
离开前嘱咐护卫:“盯紧他,我说让他死他才能死。”
终九畴与宗政慎跟在她后面,一前一后也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