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苦着一张脸,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沈辛茉,“我说沈大人,你到底……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怎么……这么能跑啊?”看着瘦瘦弱弱的,倒是挺有体力。
“没点体力,怎么能抓住你这头偷懒的懒驴?你自己算算离过年还有几天了,你的话本稿子都写完了吗?你就在外面乱晃?你是真的想坐牢是不是?”
“我说沈大人,这坐牢还有个放风的时候呢,您就不能融通一回?您瞧瞧今日下雪这景色多美啊,我就是出来找一找灵感。”
“找灵感?那你找着什么灵感了?”
“我……我这不马上就要找到了吗?却被您一下子给打断了。”
沈辛茉冷笑着看他,“这么说来,还怪我了?”
“不敢,小的哪儿敢啊。”
“借口找的挺好,等到时候你交不出稿子,被送入大牢的时候,我看你倒还有这样的好心情。”这人是真不知道时间的紧迫是不是?
赵岳到底还是被沈辛茉押着回到家中继续写话本了。
等沈辛茉从他家中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把刘玉婕一个人扔在酒楼之中许久了,便是赶紧往酒楼里赶。
她却是不知道就在她追着那赵岳满城跑的时候,刘玉婕一个人走在细雪冷风之中,咬牙切齿道:“沈辛茉,我要跟你绝交!说是请我吃饭,最后饭钱还是我付的!”
当天晚上,沈辛茉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很厚,沈辛茉写了许久。
次日她亲自找人将这封信送了出去,并且一再嘱咐,必须要交到本人的手上。因她付的酬银很是丰厚,所以对方答应得很痛快,保证会交到本人的手上。
结果回到书局的时候,却发现五皇子秦晔已经在她的房里坐着了。
“去哪里了?回来得这么晚。”秦晔坐在桌后,以手支颐,目光朝她看过来。
“去外面办点事情。”沈辛茉说得含糊。
“难不成又去追赵岳了?”
沈辛茉无奈摇头,“连殿下都知道了?”
“你追着那赵岳几乎围着京城跑了一圈儿,我能不知道吗?”
“这不已经快年底了吗?他话本稿子还差着一大截呢,我也是被他气的了。”她深知那赵岳的性子,写话本的才华无人能及,可这喜欢偷懒的毛病,也是无人能及。
“你对他倒是格外地上心,你也是李松亭的供稿人,怎么就没见你对他那么上心呢?”
“他好好的,我对他上心个什么劲儿。”这李松亭又不是靠写稿吃饭,他这供稿人随心所欲的,想什么时候写稿就什么时候写稿,不写稿了,他也饿不死,他出了什么麻烦,自会有人去帮他解决,哪里轮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编修?
秦晔直起身子来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个时候,我倒宁愿你不是个称职的编修。”
沈辛茉闻言一笑,“那岂不是殿下您的损失?”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一仆役停在门口,也不敢往里看,只低着头禀报道:“殿下,门外有一位陈姑娘求见,她说她叫陈倩儿,有要事要见殿下。”
秦晔闻言下意识瞧了一眼沈辛茉,见她只是神情淡淡走到一旁坐下,心下有些拿不住沈辛茉对自己的态度。
只是他也没想到那陈倩儿还会再来找自己,“我不想见她,打发走了就是。”
秦晔又是瞧了一眼沈辛茉,见她仍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心里反而有些不安,难道她都不吃自己的醋的吗?
“是。”那仆役离开之后。
秦晔转头盯着沈辛茉,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不一样的情绪来,沈辛茉却只是淡淡道:“我脸上有什么吗?殿下为何这样一直盯着我看?”
“我当初之所以每日去茶楼听她唱曲儿,不过是因为见她和她父亲两个人相依为命,怪可怜的,在茶楼唱曲儿又被一些客人骚扰,这才……想着用我的名头帮他们父女两个压一压,并非是对她有什么意思。”
沈辛茉的脸上这才微微露出了些笑意,“我说什么了吗?殿下何必跟我解释这些?”
见沈辛茉终于笑了,秦晔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有些高兴,这么看来,方才她果真是吃味儿了。
便突然想到另外一事,心中念头一转,旋即开口道:“我来的时候忘了拿一,就在我宅子里书房的书桌上放着,你帮我拿过来吧。”
“就这么点儿路,你自己回去拿不行吗?”还非要奴役自己。
“我待会儿还有点事儿,你去帮我拿吧。”秦晔的语气里带着轻哄。
行吧,谁让你是我的上官呢,我一介小小编修,只能甘为五斗米折腰了。
“行,行,我待会儿就帮殿下去拿行不行?”
沈辛茉没想到自己走出书局的时候,那位陈姑娘还在。
见得沈辛茉出来,陈倩儿也诧异了一下。
沈辛茉只是冲她笑了笑,并未开口说什么,径直与她擦肩而过往秦晔的私宅而去。
但刚走了两步,却被身后的陈倩儿给唤住,“沈大人,请先稍等一下。”
陈倩儿追上前来,将手中的请帖递给沈辛茉,“劳烦沈大人将这请帖转交给殿下,我和爹爹开了一间干果铺子,念着这开铺子的银子还是因殿下赏赐而得,所以想请殿下赏光。说起来,我和爹爹之所以能开得了这间铺子,也是多亏了沈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