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人却将拿着信的手往后一缩,“这不行,这封信的主人嘱咐了,这信十分重要,一定要亲自交到沈大人的手中,万不能假于人手。既是不能进的话,您便让那位沈大人亲自来拿她的信吧。”
门房见这送信的人委实太轴了,怎么说都说不通,无法,便只好吩咐人去把沈辛茉给请出来。
沈辛茉听到仆役的这般禀报,竟并无任何讶异,起身便朝着书局门口走去。
那送信的人确认了沈辛茉的身份,这才将手里的信递给她。完成任务之后,那人长舒了一口气,问沈辛茉,“大人可知这京城之中哪里的饭食好吃吗?”他这一路上都没怎么吃饭,终于完满完成雇主的嘱托,他可得好好地大吃一顿,跑这一趟,他可赚了一笔不小的银子呢。
沈辛茉给他说了几处地方,那人便兴冲冲地去填饱自己的肚子去了。
而沈辛茉则拿着手里的信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信封上的字迹是她熟悉的,却已是许久没看到过了。
拆开信,沈辛茉细细来看,待看到其中一处时,她心中急怒翻涌,竟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偏秦晔有事来找沈辛茉,听到脚步声,沈辛茉赶紧将手里的信藏起来,然后急忙用帕子去擦桌上的血迹。
然而,心事重重之下,做事难免有些慌乱,秦晔进来的时候,仍是看到了沈辛茉唇上沾着的血迹。
疾步上前,秦晔抬起沈辛茉的下巴,“唇上怎么有血?”
再一看,沈辛茉的手里还握着沾着血的帕子,心中更是惊惧不已,“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沈辛茉忙用手指抿了一下唇上的血迹,“没什么,许是这两天燥得很,方才竟咳出了点血来。”
“咳出血来?这还叫没什么?你先在这里等着,别动,我去叫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叫太医来书局?那这事儿岂不是闹大了?沈辛茉忙拉住他的衣袖,“别,我真的没事儿,就别兴师动众请太医了。”
“都咳出血了,还叫没事儿,那什么才叫有事儿?”
沈辛茉心里清楚,自己身体一点事儿没有,就是方才一时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待情绪平定了也就好了。
可是秦晔担心不已,坚持要请太医,沈辛茉无奈,只好抓住他的手,柔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这样吧,先别惊动太医,就去外面找个大夫来看看,若真的有事,再请太医过来不迟,行吗?”
这最后两个字都带了撒娇的意味,秦晔只得妥协,让人先去请了个大夫过来给沈辛茉诊脉。
等待大夫过来的这段时间里,秦晔忧心不已,一个劲儿地询问沈辛茉最近是不是感觉到身体哪里不舒服,沈辛茉感觉得到他的担心,也是尽力去安抚他。
大夫很快赶了过来,秦晔还是不由皱眉道:“怎么这么慢?”
那大夫听了这话,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已经是尽量快地赶过来了。
可面对人人惧怕的五皇子,他又敢说什么呢?只好赶紧上前去给沈辛茉把脉。
脉象平稳,并无任何异常,这姑娘的身体很好啊。
“怎么样?”
见这大夫许久不说话,秦晔不由有些急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回殿下的话,沈大人的身体无碍,脉象很正常。”
“正常?那她为何会咳出血来?”
“许是……许是最近天干物燥,或者沈大人一时心绪不稳,也是有可能的。”
秦晔似乎并不满意这大夫模棱两可的答案,还欲再说些什么,却是被沈辛茉阻止,“多谢大夫了,我也觉得我身体并无任何不适之处,许真的是因为最近天干物燥。”
既然沈辛茉无事,那大夫也开不出什么治病的方子,只开了一帖温养滋补的方子,让沈辛茉好好养着。
秦晔却还是不放心,待那大夫离开之后,便是要抱起沈辛茉,沈辛茉被他吓了一跳,“殿下做什么?”
“我知道你不让我请太医是在顾忌什么,你跟我去我的宅子,我会找个信任的太医来给你看,绝不会叫外人知道的。”
沈辛茉明白,若是不让太医来给自己把脉,他是决计不会放心的,也只有点头答应了。不过让他抱着离开书局显然是不行的,沈辛茉坚持自己可以走。
跟着秦晔到了他的私宅,秦晔的属下很快将一位太医给带了来。
那太医自是认得吏部尚书的孙女的,不过他不多说也不多问,进来之后就直接给沈辛茉请脉。
诊脉的结果跟方才那位大夫并无二致,沈辛茉的脉象平稳,并没有什么异常。
“这下殿下可放心了吧,我都说了没什么。”就是一时气急攻心而已,过去那个劲儿也就好了。
那封信上所写的内容的确带给她不小的震动,不过事已至此,再气再恼都没用了,还得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而如今的她也终于想明白当初那个派人杀了沈家马车夫的人是谁了,竟还那么明目张胆地在尸体上刻下一朵云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