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暄这个‘丫头’做得倒也尽职尽责,每日按时给岑清江喂药,天气晴好的下午扶着她出来走一走,反倒让岑清江有些不好意思,每日乖乖地喝药,想着能快点好起来了,也不必再耽搁程公子在此逗留。
司微云回到京城之后,首先去自家铺子里转了转,自己不在,有锦如她们盯着,也没出什么岔子。运回来的香料已经开始用来制胭脂水粉,只要这一批制出来,生意差不多就算能稳住了。
“先给我拿几盒,明日我去抚宁侯府一趟。”
“是。”锦如连忙应了。
华月却在一旁低声嘟囔道:“她们那几个,胭脂给了她们都是浪费了。”
司微云闻言淡淡一笑,“哪里就浪费了,不过是个活招牌,不用白不用。”不止是抚宁侯府,京城里其他相熟的府邸,司微云都是要去一趟的,一则,是跟京中的这些权贵打点好关系。二则,也算是让她们给濯香阁做个活招牌。
一夜安眠,翌日,司微云用过早饭之后,便拿了提前准备好的胭脂水粉去了抚宁侯府。
抚宁侯的下人一见是司微云,忙将她引到里面去,那边已经有婢女取禀报侯府夫人。
“微云小姐,夫人请您屋里叙话。”
司微云跟程文暄定亲已有数年,她本是生意人,没那么多规矩,这些年也时常来抚宁侯府,所以侯爷夫人直接把她请去了自己屋内。
司微云进去之后,看到程文暄的父亲,抚宁侯也在,连忙见了里,“微云见过侯爷、侯爷夫人。”
抚宁侯没说什么,那侯爷夫人却是一脸亲热地拉着司微云坐下。
“快别多礼了,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行这些虚礼做什么?许久日子不见你了,听说你前阵子离京了?去了哪里?”
还不待司微云回话,就听得抚宁侯语带恼怒道:“文暄也离京多日了,临走之前,连一句话都没交代,你可知道他去了哪儿?”
“伯父莫要生气,其实也是怪我,前阵子濯香阁的香料不是被人给截了吗?虽然最后顺利给拉回来了,但是文暄想着,这样总是受制于人不是办法,他听说有个地方的香料挺有名的,便想着去看看。”
抚宁侯一脸怀疑地看着司微云,“真的?”
“微云不敢说假话蒙骗侯爷。”
只见旁边侯爷夫人眼珠子一转,“是啊,我就说微云这趟离京,肯定是去找文暄去了,他们两个打小不就感情好吗?”
还未待抚宁侯说什么,就听得外面有清脆的少女的声音传来,“听说微云姐姐来了,在里面吗?”
接着就听到婢女的回话,“微云小姐正在里面跟侯爷和夫人说话呢。”
片刻之后,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便携手走了进来。
见到司微云,连忙亲热地走上前去,“微云姐姐回来了?这次离京又是去哪里了?去做生意吗?听说是跟那位秦公子一起离京的啊,有见到文暄哥哥吗?”
前面几句问得倒还算正常,说到是跟秦公子一起离京的时候,司微云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啊。
文暄常说,就他们家这情况,若是他娶了旁的女子进门,只怕被吃得连渣儿都不剩,也只有司微云这样的女子能应付得了她们。
这两个姑娘都不是文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而如今的这个侯爷夫人也不是文暄的亲生母亲。她是抚宁侯的续弦,文暄的亲生母亲在他五岁那年就去了。后来没过多久,侯爷就娶了续弦,也就是如今的侯爷夫人。
这个侯府夫人很有些心计,表面上对文暄很好,任谁也挑不出个毛病来,但暗地里那些暗戳戳的事情却没少做。
文暄小的时候,故意让人偷了文暄做好的课业,抚宁侯找文暄过去问话,她表面上言语维护,可那字字句句里都在暗示文暄偷懒并未完全课业,此时不过是在狡辩撒谎罢了,结果惹得抚宁侯大怒狠狠打了文暄一顿。
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文暄也就明白他的这个继母表面上对他很好,但内心里怕是恨不得他消失了才好。
但无奈他的这位继母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了,完全滴水不漏,任谁见了都夸抚宁侯好福气,娶了这样一位贤内助。
所以无论文暄如何为自己辩解,抚宁侯都不相信,还指责他是故意诬陷自己的继母。每当这个时候那女人便会以泪洗面,却还在言语上维护文暄,让抚宁侯更心疼她,更厌弃文暄。
从那个时候起,文暄就不喜欢呆在侯府里了,他感觉他就想是侯府里的一个外人,而不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大公子。后来那女人生了一个儿子,又生了一个女儿,文暄的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他无处可诉,只好把这些都讲给微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