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亭背后的衣服已经被烧毁了,上面湿淋淋的是围观的众人为了帮他灭火而浇的水,还混合着他方才为了帮自己灭火,而滚在地上沾染上的泥土。
司微云绕到李松亭的背后看了一眼,难怪李松亭死死抱着刘玉婕,不肯让她看他的后背,他后背上那一块被烧得不轻。
而此时他还在不断安慰刘玉婕,告诉她自己没事。
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杂耍班子的人也都吓坏了,赶紧让人去找了大夫过来。
为了让大夫好好地给李松亭处理伤口,他们索性在这附近的一间客栈里定了房间,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是把李松亭的伤口给处理好。
尽管李松亭再怎么不许刘玉婕看他的伤口,可她还是看到了,那样一大块的烧伤,看起来触目惊心,刘玉婕再也忍不住,‘哇’地就哭出声来。
司微云连忙抱住她安慰,而刘玉婕则哭得泣不成声,“都是因为我……他是为了替我挡,才……被烧成这样的。”
若不是因为他替自己挡了那一下,此时被烧伤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听到刘玉婕的哭声,趴在床上的李松亭出声安慰道:“好了,我这挡都挡了,你以后想着点还我这个人情就是了。”
刘玉婕当即重重地点头,“还,我肯定还。”说完,刘玉婕又是哇地哭起来,“李松亭,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拿不起放不下的胆小鬼了,再也不说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了……”
尽管背上痛得厉害,李松亭还是因刘玉婕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客栈里呆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岑清江就找人把李松亭给抬回了船上,这里的大夫毕竟医术有限,还是尽快赶到京城找更好的大夫,尽管这么严重的烧伤是肯定会留疤的,但是找个好大夫的话,说不定能让疤痕看起来没那么明显一些。
所以,把李松亭抬回到船上之后,岑清江便吩咐立刻开船,往京城的方向驶去。
而这些天,一直都是刘玉婕在李松亭的床边照顾。
她小心翼翼地给李松亭上药,“这伤……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疤痕吧?”
李松亭故意跟她开玩笑,“估计会。到时候怕是就会遭人嫌弃,不会有姑娘肯嫁我了。”
刘玉婕随口便反驳道:“怎么会?若是真的没有姑娘肯嫁你,那我嫁你好了,不会让你一辈子打光棍的。”
“真的?”李松亭双眸清亮地看着刘玉婕。
“当然是真的。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啊,就算你背后有一块伤疤又怎么样?难道你还真的以为因为这个,就没有姑娘肯嫁你了?李公子,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平远侯府二公子,名满天下的才子,多少姑娘做梦都想嫁给他,哪里会因为他背后留下了一块伤疤就会嫌弃他?再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来拯救他。
李松亭若有所思地道:“这可说不准。反正,你记着你方才承诺我的那句话就是了。”
“行,若是你果真寻不找媳妇,你就来找我,我怕保证负责成不成?”但,这怎么想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就算再怎么样,李松亭也不会娶不到妻子的啊。
眼见着就快要到京城了,程文暄不确定岑清江会不会肯跟他们一起下船,便试探着询问岑清江,“岑老大也没怎么来过京城吧?”
“来过是来过,不过都是为了帮里的事情。”
“既然这次都来了,不如多留两天。你招待了我们那么多天,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岑清江想了片刻,终究点了点头。不过她倒不是真的想要看一看京城的风景,而是想着,自己跟李公子到底算是相识一场,他如今还伤着,而且那么严重,自己若是就这么走了,到底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左右最近帮里也没什么事情,在京城里多留几日也无妨。
回到京城之后,司微云安排刘玉婕他们三人在司府里住下,又找了京城好几个有名的大夫来给李松亭治伤,那几个大夫都说,这么严重的烧伤,不留疤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他是男子,也不必太在意这些。
安置好李松亭之后,司微云便立即去找了施岳诚。
司微云站在宅子外面敲了半天的门,不见里面有丝毫动静。
“难道他不在家?”
墨绾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我找他的熟人打听过,最近都没怎么见过他了。”
司微云眉头皱起,抬脚便是踢上了眼前紧闭的这扇门,一旁的池玉见状忙道:“小姐,还是我来吧。”
只见池玉三两下就把门给踹开了。
这个宅子还是当初司微云帮施岳诚找的那个,他一直都住在这里没有搬走。
主屋的门是开着的,刚一脚踏进去,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是扑面而来。司微云下意识用衣袖掩住自己的口鼻往里头走,只见地上丢的全部都是酒坛子,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又是往里面走了几步,终于看到倒在床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过去的施岳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