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唯恐别人往深了想,会暴露岑清江的身份,她连忙开口将这话头给岔开,“好了,既然没事就好,我们去哪里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这话也就算是揭过去了,毕竟谁也不敢去想这威名赫赫的岑老大,竟会是个女子。都只以为那匹马不过是一时发疯罢了。
施岳诚的话本出来之后,司微云依旧找了几间茶楼的掌柜,把前面一部分的话本稿子交给他们。
施岳诚的新话本再次受到追捧,刻印出来的第一批成书很快就被抢光了。
自此,司微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曾经想过,若施岳诚真的从此一蹶不振了,那自己当初还不如就不跟他说那样的话,也不该买下他的书稿,他以后做个教书先生至少还能安稳一生。
如今,施岳诚的名头重新打出去,他也振作了起来,总算是有一个好的结果。
施岳诚的事情之后,司微云就把大半的心思都放在锦如的婚礼上。
锦如打小就跟着她,虽名为主仆,可是情同姐妹。这么多年,锦如一直都陪在她身边,那些最艰难的时候,都是锦如陪着她熬过来的,如今锦如要出嫁,她自然是给她办得风风光光。
光是陪嫁的首饰,司微云就找了整个京城所有的首饰铺来,要的全都是最上等的货色。
“锦如,你来看看,这个料子你喜欢吗?我觉得做成斗篷正好。”司微云将布庄里送来的样布全都摊开来,整个房间里几乎都没了下脚的地方。
“小姐决定就好。只是如今司家的生意才刚有了起色,康家少爷那边又压得紧,嫁妆的事情其实没那么要紧,小姐这些年待我的情谊,难道我心里还不清楚吗?”
司微云闻言含笑看向锦如,“我们司家还没落魄到那种地步,你的嫁妆还是准备得起的。锦如,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最亲的人其实就是你了。你出嫁的时候,我若不是风风光光地给你置办,我心里怎么能过意得去。”
她不知道裴渠是怎么说服他家里人的,总之,她是不能让裴渠的父母亲人因锦如是个婢女就小瞧了锦如。她就是要告诉所有人,锦如虽名为婢女,自己却是把她当作亲姐妹来看待的,叫他们以后不敢欺负了锦如。
司家的其他人对于司微云这样大把大把花银子给自己的婢女置办嫁妆这回事,心里颇多微辞,可是奈何,这司家的生意全靠司微云撑着,他们虽心里不满,可嘴上也不好说什么。
这桩婚事亦是轰动了整个京城,这状元郎要娶一个婢女,传出去也是一桩奇事。
锦如出嫁的前夜,司微云和墨绾她们几个都聚到锦如的房中,这房间已经布置得满眼喜庆。
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出嫁,离开小姐身边了,锦如的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儿。
“从明天起,我就不能伺候小姐了。你们几个以后好好照顾小姐,墨绾,你性子沉稳,做事也周到。之前我随小姐去大晟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独当一面,做得都很好。我是没什么可操心的了,就是池玉她们几个,你要看着她们点,尤其是华月,她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你平日里多管束着她些。”
华月先是委屈地嘟囔了一声,继而眼眶微红,只低下头去掩饰。
“好了,怎么这么伤感起来?嫁人是好事,是喜事。我瞧着那裴渠待你也是真心,以后你们两个夫妻和睦,我也就放心了。就算你嫁人了,我们不也同在京城里住着,走几步路也就到了,没什么伤心的。将来你们一个个都有了好的归宿,那我才最高兴。”
第二天天还未亮,整个司府就忙碌起来,司微云早就吩咐下去,要照着嫁小姐的规矩办。
就连刘玉婕这等爱赖床的人,都不由起了个大早来看热闹。
待天光大亮之后,已经陆续有宾客上门,来的都是一些平日里跟司家有生意往来的人,虽说这次出嫁的是一个婢女而已,但是他们跟司微云相熟,知道这位锦如姑娘在微云小姐心里是个什么地位,既然微云小姐发了帖子,他们怎么能不来?再说了,平日里他们也没少跟锦如姑娘打交道,都是熟人,如今她要出嫁了,来恭贺一番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有一个人却是不请自来。
“康少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没有给贵府递帖子。”这等大喜的日子,司微云实在不乐意见到这张讨厌的脸。
“我是没有收到帖子,所以估摸着微云小姐大约是给忘记了,所以我就不请自来了,希望微云小姐不要介意。”
既然都已经来了,再说介意有用吗?
“来人,带康少爷进去。”
“是。”
康乔平却站在司微云的身边并不走,只笑着道:“微云小姐果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就连身边一个婢女的婚礼都操办得如此盛大。只是……你的情义,有的人却要辜负了。”
司微云不像不喜欢康乔平这样阴阳怪气,及不可查地微蹙了下眉头,语气倒是平静,“康少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今日是锦如大喜的日子,她不想在这里跟康乔平起什么冲突。
“那五殿下回去大晟已经有段日子了,你跟他这么久没见面,难道就不担心?”
司微云不打算再理会他,转身就要走。
却听得康乔平在她身后道:“展筠这个名字,微云小姐熟悉吗?”
“听闻,最近五殿下跟那位展姑娘走得很近,几乎每日都同进同出。那展姑娘的祖父曾有恩于大晟的皇帝和五殿下,皇上有意要赐婚于他们二人呢。”
司微云听完之后回过头来,含笑看向康乔平,“康少爷的消息真灵通,怎么?自家的生意你不去关心,还有空闲去打听别人的私事,康家的生意已经冷清到这种地步了吗?”
“微云小姐也不必在我面前争口舌之快,五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