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可以没有拥有过最绚美的爱情也可以没有一套最漂亮豪华的房子,甚至可以没有一辆能够代步的汽车,但一定要看几本该看的书,去几个该去的地方。《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这是叶无道十二岁的时候在她的笔记本末尾写下的句子,至今,她依然小心翼翼地保存着那个叫叶无道的男人在她身边留下的所有痕迹,或大或小,那一页日记,她保存至今。
而那几个该去的地方,西藏,拉萨,她始终认为是其中之一的,这是他们两人达成的共识,曾经那个十二岁的孩子一脸坏笑跟稚气地拉着她的手说小姨等我长大了我带你一起去西藏,去大昭寺,去圣湖,去找一找号称供奉着雪山精灵龙女的玛尼石是否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神奇。
她,叫杨宁素。
今天拉萨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站在世界屋脊上仿佛伸出手就能够触摸到澄净透明如水晶一样的天空,在钢筋水泥和乌烟瘴气中被麻痹了太久太久的人们似乎已经忘记,天空是蓝色的,而这里的天空,真的是蓝色的,淡蓝淡蓝,远远渺渺地飘着几朵闲云,惊艳,出挑。
空气稀薄微凉,却极干净,进到肺里,好像都带着甜味,还有一种朝圣一般的虔诚经香,无怪乎说,再浮躁的人来到了拉萨,来到了大昭寺前,都会沉静下来,心底莫名地安宁起来,手指触摸在古老的朱红门栏上,仿佛能够触摸到历史和时间穿越而过已经无可追寻的痕迹,残留在指尖的是微微起伏的扎手,留在心底的,是安宁,安静,踏实。
“扎西德勒。”苍老的藏族老人穿着很传统也很古老的藏服从屋子里头走出来,掀开门帘,手上捧着两个茶碗,笑容朴实而真实。
“谢谢,扎西德勒。”杨宁素放下相机,站起来,捧过了老人手上的大碗茶,看起来有点像奶茶,但并不是,香味很醇厚。
“这就是最正宗的酥油茶了,以前几次来了拉萨,我都是寄住在她家的,老人没有后代,一个人住在这院子里虽然老迈却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和善也很好客。”坐在杨宁素对面的是一个气质飘渺的女人,极美,在容貌气质上能够在杨宁素面前不被彻底秒杀甚至隐隐有超脱意思的女人在少得可怜,而眼前这个气质淡泊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就是其中之一,而且必然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一个。
老人听不懂普通话,只能含糊勉强地说几句你好之类的话,留下酥油茶之后也没有留下,弯腰蹒跚地进了房间里面,她家里有一部收音机,而那便是这个生活方式很古老的老人唯一的娱乐方式了。
杨宁素轻轻喝了一口,入口醇厚,有茶香,奶香,酥油香味,还有一点点咸,咽下之后才觉得口齿馥郁芬芳,心情骤然开朗起来。
“很好喝。”杨宁素笑道。
“其实制作这种酥油茶很麻烦,把牛奶羊奶抽打几百次,之后再把油脂收集起来,这还只是酥油,再把酥油制作成酥油茶,又需要几道虽然不复杂却很考究火候的工序,例如最后一个打茶,十年火候的师傅跟二十年火候的师傅打出来的茶味道可谓是天壤之别。”坐在杨宁素对面的女人继续清淡道,不带着笑,语气却温和,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的确不容易让人接近,仿佛这个女人天生就是冷冰冰的性子,跟气质如出一辙,不食人间烟火。
“你来过很多次了?”杨宁素嗅茶碗中一碗茶香浓郁,笑问。
“这是第三次了。”女人淡淡道,喝过一口之后就把茶碗放在一边,抬起头,看着碧空,道,“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十年前,其实无论是名山大川还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我去过很多很多地方,也被震撼过也被感动过,但唯独这里,震撼我的是情,感动我的是人。第二次来,大约是两年前吧,带着他一起来的,不过没有带他来这里,也没有带他去布达拉宫,只是在圣湖边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住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他就喜欢坐在湖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湖面,出奇地安静,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有一次,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在湖边写下了一行字,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去看圣湖。”
“什么字?”杨宁素忽然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就算作为叶无道的小姨但她也不清楚那被整个叶家和整个杨家都缄口不提的三年之中叶无道是怎么过来的,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她问过,叶河图不说,杨凝冰那边她更是不敢问,一提起,便是眼泪,一个做母亲的脆弱心灵,她再怎么想要知道他的消息,也不人心去触碰去伤害,但她是清楚的,那三年之中只有对面这个女人陪着他一天一天走过来,忽然能够揭开那段时间的谜,这让她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很求知**。
淡泊女人碰了碰并不精致也不好看的大茶碗,再喝一口酥油茶,恰到好处地点止了这个话题。
杨宁素清楚她的脾性,虽有不甘,可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本就不是一个执着女人的她释怀下来,嗅一嗅茶香,喝一口酥油茶,想到那个会坏笑会调皮会耍赖的男人,温暖便随着酥油茶滑进了口里,留下馥郁的香味,冲进心里,冲淡了惆怅和遗憾。
“为什么会忽然想要来拉萨?”淡泊女人问。
“想来,就来了。本来一直想要留着,等他有空的时候跟他一起来的,但现在不等那小子了,他没福气。”杨宁素轻笑道,低下头喝茶,很好地掩饰了那一丝并不泛滥的遗憾。
“我离开一下。”女人点点头,放下茶碗,站起来,淡淡道。
杨宁素微笑示意她随意,等到女人走后,深吸一口气再深深地出一口气,坐在院子里,身上披着拉萨温暖和洵如同午后猫儿午睡般的温暖阳光,抬起头,看天空,湛蓝。
走出了院子,不远,女人便停下脚步,未语,身后走来一气宇轩昂的男人,青衫,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