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睛看着叶无道,霎那间竟然恢复了当初坐在琅琊面前时候的盛气凌然,叶无道笑容内敛温和,摇头说不知,他是琅琊,以琅琊的见识,兴许能知道三分猜到七分,但肯定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这句话说的是最慎人的不是那些手拿刀枪凶神恶煞的大恶人也不是一身官威居高临下大权在握的官老爷,无论是站在刀口子上舔血的悍匪还是坐在办公室里高高在上的能人,都已磨去了一身的棱角,用一通俗点的话说就是穿上了鞋子,不是以前的光脚,有了顾忌,舍不得踩在一地的腌臜上,自然就落了下乘。那些用身体去碰瓷的,那些自残坐在街边去乞讨的,才是真正慎人的,他们吃下这口饭,下一口饭在哪里自己是不是还有命去吃,谁都不知道。所以说无欲则刚,这句话放在这里也是好用的,胸怀天下的人惜命,抛头颅洒热血只为口饭的人敢舍,你不觉得牵着那些残疾的孩子,伛偻着腰的老人向你乞讨时候偶尔抬起头露出的戾气才是最凶恶的么,大抵如此。”女人眼神冰冷,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对人的缅怀,极淡,但确实存在。“有理。”叶无道赞同。
“我记得在他的书房里有一行狂草,内容我还记得,是贩夫走卒,恶犬唾龙肉,王侯将相,龙死犬齿。三十年恶犬十年龙,四足抓地,咬牙挺直脊梁搏杀,龙飞九天,惜鳞,虽悲己失其锐,虽尊已失其爪。没错吧?”叶无道笑道。女人点点头,顺着她的眼神,叶无道瞧见了放在书桌上一张很少见甚至可能是两人唯一的合照,里面的她很漂亮,大概就比现在的纳兰红豆大了一点点的年纪,而纳兰殊清也远远没有叶无道记忆里的成熟跟阴沉,很有书卷气息的一个江南男人,不魁梧也不高大,一如既往的清瘦,两人都很年轻站在一棵榕树下对着镜头,笑容灿烂。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察觉到女人的神色有些疲倦,叶无道适时地告辞,女人点点头,没有挽留。
走出书房,轻轻地带上了门,叶无道知道现在的她最需要的不是他甚至不是纳兰红豆的安慰,而是一个人独处,一个强势习惯了的女人,已经忘记了怎么去脆弱,怎么去悲伤,于是辛苦,也就是注定的。
澹台经藏的房间在楼下,叶无道去重新倒水的时候经过,然后怀着很纯洁的心思在门口徘徊良久,终于轻轻拧开门,却发现这娘们竟然已经学会了怎么锁门,尴尬之余只好收拾起那些狼心狗肺打算闪人。才转身,竟然发现一身麻袍的澹台经藏整齐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澹台经藏淡淡道。“看风景。”叶无道严肃道。“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门口?”澹台经藏继续淡淡道。“想看风景,但没看到。”某人依然理直气壮。澹台经藏不再理会叶无道,神通广大地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走进去,叶无道啼笑皆非地站在门口,“你怎么弄到的钥匙?”
“这个家的主人给我的,她告诉我晚上还是锁门比较好。”澹台经藏坐下,拿起了一本时尚杂志,看的津津有味。说实话,一个本该青灯古卷的女人忽然捧起了一本封面相当妖娆内容精彩介绍化妆和时尚的女性杂志在看这的确是相当具有冲击力的一幕,叶无道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蛋疼,一点也不客气地进门,一屁股坐在床上,明知故问,“还不休息?”澹台经藏翻过了一页杂志,悄无声息。“喂,有没有一点房客的自觉?”叶无道开始躺在床上。澹台经藏依然稳坐钓鱼台八风不动。
“我累了,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被无视的某人开始脱衣服。“你干什么?”澹台经藏终于稳不住,眼睛从杂志移到床上已经脱了一件外衣的叶无道身上。“脱衣服睡觉啊,你再神仙难道不脱衣服睡觉的?”叶无道把外衣丢在一旁,开始脱裤子。“这是我的房间!”面对无赖到一种境界的叶无道,澹台经藏终于忍不住愤怒。
( 极品公子3续世枭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