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有点意外,没想到对方是这个反应,其实他就是故意气人的。
如果对方一怒之下挂了电话或者态度恶劣,那就说明江靖琪和以前一样,性格没什么变化,内心深处依旧是个敏感脆弱的小女生……这样他就不用去看什么舞剧,更没必要和小江老师见面了,否则也会闹得不愉快。
如果对方是一个很平静且无所谓的状态,那就说明江靖琪的性格已经发生了改变,认识到了曾经感情所犯下的‘错误’,变得更成熟,更理智。两人不说复合,起码也是能心平气和继续做朋友,对方有新舞剧自然也可以去看看。
“我给你留四张票,你要是带的人比这还多,那就自己买吧。”
江靖琪道:“可以把准女友带来,唔,放心,我这次肯定不会说你坏话的。”
高云的瞳孔中倒映着眼前的天空,一抹殷红色的夕阳,大块大块的白色云朵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云絮在空中如轻纱般飘动。
他手扶栏杆,轻声笑了一下:“不谈恋爱了,情爱里无智者,也没什么准女友,都是女性朋友。我身边人说的蛮对,能和你谈得来的女性朋友不多,和她们谈恋爱很容易谈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没意思。”
江靖琪似乎在消化他说的话,沉默了几秒,才道:“你真是变了。”
“你也一样,太阳也不会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天上挂着,他会日落的。到时候见吧,希望你舞技有所精进。”
江靖琪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道了声再见。
……
“嗯……你把你舌头伸出来些,我仔细看看,感受一下如何发力的。”
第二个打来电话的前任是达里娅,时间是深夜,当时高云和丁慧正躺在卧室的床上谈音乐。
两个谈的兴致正浓,很忘我。具体讨论的内容是关于开嗓的,还有唱歌咬字技巧:论舌头动作与咬字靠前靠后的利弊,以及嘴唇的口型的变化和口腔内部肌肉的感受。
简而言之,就是互相用舌头了解对方口腔内的结构,为提升唱歌技巧做铺垫,这是件很严肃很学术的事情。
丁慧的唱歌水平更高,所以更多是她教学,以前这样的行为有过两次,但都是丁慧主动,这次是高云率先发起的。
其实丁老鬼本来是很正经的,是真想教唱歌的,直到高某人叫她把舌头伸出来,说要观察、感受一下……
“好吧。”
丁慧顿了顿,有点意外,但为了音乐还是伸出了舌头。
眼看黑暗之中那张脸越来越近,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后,她忽然坐起身,把台灯打开了。
“你干嘛?”高云愣了。
“不干嘛?!”
丁慧反问一句,然后继续侧躺着,嗯了一声:“我想看看你这时候的嘴型和舌头位置,还有面部表情管理,看一看需不需要进行改正。”
“也行。”
高云笑了:“伸舌头。”
卧室内灯光昏暗,丁老鬼吐着快要抵到下巴的粉红长舌,玩味的眼神下,似乎也难得的有些脸红。
十余秒后……
“这次我感觉自己的情绪不太到位。”
“对,你得这样,舌头要抵住靠前,用舌尖去咬字,用心去感受……”
“你咬字的用力太过了,情绪也过了。”
“怪我咯,怪我咯,你来。”
“嗯……”
唱歌蛮难的,既要造成嘴的收缩、舌头的缠、抵、刺、弹……也要给自己和听众造成心的膨胀,情绪上的带动。
终于,在两人不断实验,不断失错之下,情投意合,用嘴唇和舌头唱出了歌曲的前奏部分。啧啧作响听得两人全身酥麻,歌声缠绵到嘴边好像品出若有若无的糖丝,甜甜的入口即化……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正当两人即将唱完前奏,进入正歌的时候,电话来了……
“叮铃铃,叮铃铃”
卧室很安静,电话铃的声音很大,两人深感扫兴,但以高云往常的经验来讲,深夜这个时候来电话应当是几个公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即便是陌生的电话号,他还是接通了,却没想到打电话的人是达里娅。
“我想你了,云……”
达里娅倾诉了一番衷肠后,又表示了一下感谢,因为签约云起影视、自媒体后,郑建峰刻意讨好,资源倾斜,除了一部电影的重要配角,还让她成为了香奈儿(chanel)明年的品牌大使,
“这个月月末我会参加香奈儿秋冬季时装秀,地点就在首都,你能来吗?”
可能是怕被拒绝,达里娅又玩笑道:“你刚分手,当散散心,这次秀还有很多其他女名模,我可以帮你引荐,就算不为了看我,也多交几个朋友,怎么样?”
有美女?!
高云还没说什么,丁慧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并做着嘴型;去!去!
真他妈是个妖孽,一提泡妞比老子还积极……
高云无奈,不过他本来也是想去的,索性答应下来:“我会去的,到时候见。”
挂掉电话,他把几个前任号码和微信都从黑名单中解除了,有些嘚瑟也有些感慨:“一个个的,是不是没我都活不了了?!”
“德行!”
丁慧挑眉:“公布完分手后的这几天,前任都联系你了?”
“那倒没有。”
高云道:“就两个。其他的可能是分的时间有点久,加上我把她们拉黑了,所以……其实应该都给我打电话了,只是有的没打通吧。”
丁慧笑着问:“沈琼霄呢?联系你了吗?”
“这个暂时没有。”
高云淡定道:“明天去公司看看,冷处理几天,现在估计也到火候了,是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到时候可能会用到咱们两个创作的歌,你通知一下阿华他们,明天早上把《难逃一梦》发行了吧……”
“随你,但现在你得陪我接着唱。”
丁慧可懒得问他到底要如何套路沈琼霄,直接把高某人扑倒继续唱歌……
“你特么扑我几次了?!”
高云大怒,运用了一个流畅的巴西柔术翻转,双腿发力缠住腰部翻身上位,喝令道:“这次轮到你了!”
“下去!”
丁慧略带错愕,应该是以前推妹子推惯了,好像有点不适应,挺不乐意的,不断运用自己业余的格斗进行反抗,不过动真格的她自然不是高云的对手,始终处于下位任其蹂躏,逐渐反抗越来越弱……
“啊你他妈的轻点!”
“不是吧……老鬼,你不是吧?”
“高云,我操你妈!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你闭嘴!”
“就不,我操你妈,操你妈的狗东西,臭男人……”
如老舍《骆驼祥子》中的文字:屋内灭了灯。天上很黑。不时有一两个星刺入了银河,或划进黑暗中,带着发红或发白的光尾,轻飘的或硬挺的,直坠或横扫着,有时也点动着,颤抖着,给天上一些光热的动荡,给黑暗一些闪烁的爆裂。有时一两个星,有时好几个星,同时飞落,使静寂的秋空微颤,使万星一时迷乱起来……
今夜,两个人的奉献,使得双方的伟大友谊在叫骂声和歌声中得到了升华。
高云也必须承认,自己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个模样,真就是个各种意义上的渣男,丁慧口中的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