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听此话,坐在马车前端的身影微微一僵,似是在犹豫不决。
“师父,你真觉得我天赋不错?”
“是啊。”吴霜回答没有半分犹豫。
“我不信。”少年眉眼低垂,“我经常与叶老谈天说地,叶老伯也修气,可他从未说过头一周天竟会如此难,反而说不出十日就可念头通达,进行下一周天。而我在眼窍这关,就被瓶颈挡得寸步难行。”
“兔崽子,爱信不信。你所遇到的岔子,无数修行中人都会撞到,与天资并无关系。跟你小子透个底,你天赋之高,只比我年轻时候差一点,不多,就一点。”胖掌柜从车厢后钻出来,朝着少年比划着一根食指。
少年笑逐颜开。
吴霜同样笑逐颜开,心里却寻思着哪天抽些功夫,逮条蛇回来炖羹喝。
此时远在天边的一位老叟,正提着一只鱼篓在夜市中闲逛,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引来周遭人群一阵侧目。“该不会又有人念叨我吧。”老叟做贼心虚似的将鱼篓口遮起,很快便从人群中消失不见。
师徒二人决定今夜在压笼林边缘留宿,不再忙着赶路,等明儿一早,日头不甚毒辣时再走不迟。
采仙滩边住宅灯火燃起,程镜冬坐在桌前,独对铜镜,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