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中是一只木簪,样式是当下寻安城姑娘最喜爱的芍药花,雕工精细,一看便知道出自城南王师傅的手中。池珂把它握在手中把玩,思考这位罗将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种烂大街的货色,不要也罢。”鹤迁自池珂接下木盒起就一直板着脸,盯着那支木簪的眼神让池珂不由得怀疑他会一把抢过去扔掉。
“别呀,到底是罗将军的心意,扔了多不好。”池珂觉得有趣,罗青山虽是一介武夫,但眼底深邃诡谲,绝对不是毫无心机之人,随手将木簪放进储物袋中,池珂问鹤迁赵征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鹤迁扫过她脖颈上的圆形吊坠,知道那东西不是凡物,明明只有拇指却仿佛能放下万物,池珂常在里面拿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不明白池珂为什么要把罗青山送的木簪放进去,难道罗青山送的也是什么宝物不成?
暗自握紧双拳,鹤迁语气冰冷:“这件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不需要你来掺和。”
寻安城中有人发生了一桩杀人案,某个小酒馆的老板被人在酒馆后巷杀害,那酒馆处在闹市中,禁军很快就通过百姓找到了凶手,但是这人与罗家是亲戚,虽然本身没有什么官位,但罗家人想保他,随便推了个下人出来顶罪。
赵征他们不是瞎子,但是罗家的势力摆在那里,只能将此事禀告皇上,皇上却让他们自己解决这件事。可是罗家位高权重,赵征审问抓人的过程中也是处处受制,那个下人更是自尽在牢中来了个死无对证。
这人不抓,百姓不平;想抓人,罗家的地位又摆在那里。
想来想去,赵征就把这块烫手山芋分给了鹤迁,鹤迁是皇子,曾被皇上钦点查案,罗家怎么也得卖个面子。
这事说到底也就是罗家权势太大的缘故,鹤迁早已经想好了解决之法,只要等着罗青山回来,去找他要人即可,罗老将军鲁莽无知居功自傲,但罗青山不是这种人。
只是现在……他并不想见到罗青山。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能力,你确实已经到了独立的年纪,若是嫌我管得多,我以后少问就是。”池珂估摸着鹤迁也是到了嫌弃家人管着管那的年纪,她老在鹤迁身边待着,难免他会生出逆反心理来,她自以为现在的鹤迁已经算是改了命,如果鹤迁不想,她也可以转为暗中保护。
“我没有那个意思。”鹤迁迅速回答,眼底闪过着急,“只是……解决的办法和罗青山有关,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池珂轻笑一声:“我为何不能掺和,就因为他送了我支的簪子?”
鹤迁抿起嘴看向另一边,池珂明白自己这是说中了:“不过就是支木簪,街头几十文就能买到,你何必那么在意。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吧?”
“……”鹤迁藏在头发下的耳尖微红,将自己要带着赵征去找罗青山要人的事情尽数告诉了池珂,“罗青山或许是个可用之人。”
“你和他才见过几面就这么信任他?”
“直觉。”
天君殿下什么时候成了相信直觉的人?
池珂嗤笑一声,将想法埋在心底,转身摆了摆手:“那殿下就去吧,这事我不掺和。”
鹤迁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想让他一起但还是私心不想让池珂见到罗青山:“我晚上回来。”
说罢,在小策子的陪同下离开,去宫外找赵征。
池珂将那支木簪拿出来看了又看,半晌后将簪子收起,转身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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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将军府。
赵征端敬地接过罗青山,握着茶杯的食指不停的抖动,罗青山与鹤迁相对而坐,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气氛压抑到可怕。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半天,赵征终于忍不住开口:“罗将军,我和四殿下此次前来,是为了王文堂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听下人说了,是父亲处理的不好,赵将军都亲自来了,我自然派人把王文堂亲自送到您那里。”罗青山转向他,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眼底却不见一丝温度。
赵征顿时放松下来,脸上也挂起了天真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您不知道我为了这件事好几天都没睡好,还好您回来了。”
“此事是我罗家的不对,过段时间我会亲自登门致歉。”
“这倒不必了,我能把人带走已经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