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羽双手捂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圈红红的似乎要哭出来一样。
“你吓死我了啊你这个坏人!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呜呜呜”凰羽用拳头捶封淇奥。
封淇奥笑着握住她的拳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指尖。“傻瓜,你是我心尖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我要是敢负你,天打雷唔……”
凰羽连忙捂住他的嘴,“快说呸呸呸,快说啊。”她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因为他,她开始相信迷信。
封淇奥笑的眉眼弯弯,学着她轻轻呸了三声。
“以后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凰羽警告道。“我不允许。”
这次封淇奥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而是问道“说又怎么了,这些都是小事,我怎么可能会负了你呢?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那就是说下辈子可能了???”
封淇奥笑着,故意支支吾吾想了一下。“下辈子嘛……我……哎呦!谋杀亲夫啊你这是?”
凰羽收回打人的手,嘴角勾起说道“你脑袋上有苍蝇我给你打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来,再说一遍。”
大冷天的哪有苍蝇,封淇奥觉得自己的媳妇吃醋都与众不同。
“我刚才说啊——我想和凰羽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封淇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凰羽瞬间羞红了脸。
“过去岁月不可追,未来日子你别催~
莫愁身外七八事,且尽眼前两三杯~”
“咕嘟咕嘟。”
“仿佛昨天才恋爱,转眼青春就不在~
当年那个万人迷,如今已成老太太~”
“哈哈哈,年轻人啊,真好啊。”
雪地里,一个老人坐在屋檐下躲雪,这位老汉的眉毛胡子都花白了。但脸膛仍是紫红色的,显得神采奕奕。他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露在帽沿外边的头发已经斑白了。肩上搭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身上的衣服,又黑又亮,闪闪发光,好像涂上了一层油。衣服看不出来用什么料子做成的,还有几块脏得不成样子补丁,从他被撕开的一口看到一些已经发黑的血迹,一定是他去讨饭时被赶出来摔破的,老人的裤子已经看不出颜色来,裤子前面被划了一个口子,已经无法保暖了,下面的裤腿卷过膝盖,毛茸茸的小腿上,布满大大小小无数个筋疙瘩,被一条条高高鼓起的血管串连着。鞋子的鞋底和鞋身快要分开了,这应该是他捡回来的鞋。
这一身看着就冷,老人的身子已经被斜飘过去的雪花掩盖了一半,再开始天黑,如果他不说话的话很难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
老人用沙哑的声音唱着歌,抬起头,凰羽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
老人的双鬓早已斑白,还有脸上无法描述的皱纹。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头的短发像罩一了一层白霜,一双大眼睛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嘴里的牙也已经快脱光,一双粗糙的手爬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血管,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像是记载着他多年来的千辛万苦。但当他看到封淇奥和凰羽的时候,一双慈祥的眼睛炯炯有神。
“真好啊,真好啊。”老人嘴里念叨着,看着凰羽二人就笑的乐呵呵的。
在漆黑的夜里,昏暗的房檐下,一个瘦小的老人这样笑着看自己,任谁都会赶快躲开,生怕沾染了晦气。
凰羽从前也是这样做的,在她小的时候,老人就在这里了。老人给小时候的凰羽的印象就是脏乱。凰羽第一次见老人,老人正弯着腰蹲在垃圾桶旁,他那时候的头发已经花白,穿着一件宽大的灰白色的衣衫,天这么热,他竟然把每一粒扣子都系得紧紧的,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
垃圾桶不知道被什么人踹翻了,里面的果皮、废纸等散落了一地,还有污水渗了出来,一地青黄熏味。老人正在用那有点僵硬的手指扒拉着每一件垃圾,一点一点仔细的翻找着。可最后也没有捡到任何东西,他也没有失望,仍蹲在原地没有起身。凰羽小啊,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凰羽有些奇怪老爷爷在干什么,就走近他,只见他那沟壑纵横的脸上布满了汗珠,背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但他还是扣的整整齐齐的,一颗扣子都不解。
老人仍蹲在那里,仿佛那堆垃圾是什么好东西,吸引着他的目光,垃圾上的蝇虫飞到他身上,他也不嫌痒。老人看见凰羽来,连忙单手护着那堆垃圾,还用手臂驱赶凰羽。
凰羽那时候小,被老人看了一眼就后退一步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相府的仆人来了把她抱走,她听见仆人让老人走远点的声音。
但是老人没有走远,他在这里一待就是几十年,久到凰羽都从小丁丁长成了大姑娘。
没有人知道老人的姓名和来历。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从那以后凰羽都是绕着他走。至于老人的身份与处境,没有人在意。后来凰羽大一点,老人身边多了一个伴。那是一条和老人一样老的土狗。土狗行动迟缓,但还是不离不弃的跟着老人——不知道是土狗离不开老人,还是老人离不开土狗——这或许是他们彼此唯一的亲人。
有人说他是疯子,说他有癔症,整天嘟噜着等老伴复活。
他的老伴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听说是个很爱干净的老太太。两人是青梅竹马,在一起很多年。老太太没了之后老人就疯傻了,整天在两人年轻时一起玩的树下待着。
那颗树早就没了,变成了一个脏臭的垃圾桶。老人就守着那个垃圾桶,一守就是几十年。听说他还有个儿子,儿子有个女儿,为什么不跟着儿子住,具体的大家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