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她二十四年的父亲,在准备带走温知鸢的时候,留给她的一句话,是让她搬去客房,给温知鸢腾地方。
他拿她当客,且主次分明了。
没有道别,没有歉意,没有不舍,没有交代。
若不是四哥提前安排人搬走她的一切,那这一秒,她该多么难堪呢!
砚时柒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笑出了声。
她的眼睛依旧那么清澈澄净,随着笑意凝聚,有水光浮动,显得波澜潋滟。
她说:“砚先生,恭喜你,重获爱女。”
砚军的眼眶,因她的这句话,红了。
他的确疼爱过小柒,可是终究差了血缘这道亲疏有别的距离。
他动了动唇角,似乎还想说什么,可砚时柒已经笑着别开眼,再不和他有任何视线的交流。
……
温知鸢是被抱出厢房的,她的身上就穿着那套粉色烫绒的睡衣,却不再干净,胸前和膝盖染了血迹,裤腿沾了尘灰。
砚父有些吃力的抱着她,刚踏出厢房的门槛,就看到了温管家拎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廊下等着她们。
属于温知鸢的东西,只有这一个行李箱,其他的皆是温家所有,她无权带走一分一毫。
外面的天,刮起了冷风。
吹乱了叵测的人心,凉透了脸颊的湿意。
温知鸢在温家大门关上的前一秒,她募地从砚父的怀里跳了下来。
膝盖不能行走,生生跌在地上,刺骨的寒风也让她的意识愈发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