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理发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头发洗了几次已经完全看不出离店时的模样,头发软软地覆贴在脸颊,看起来比一周前长了不少。
勉强算是自己有了个大的变化,本来有些不自在,但周一到学校的时候,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对此都没什么反应,连提一嘴‘哟剪头发了啊’的都没有,这也让何温柔心里放松了些。要搁以前读书的时候,哪怕只短了一公分,都会被同学们当成谈资聊上几分钟。
今天是周五,对于老师来说算是相对轻松的一天,尤其是班主任,效果在年长一些的老师身上尤为明显。大多都有家室了,大周五的自己也得回家陪孩子,所以很少留堂,走得会比平时早一些。
但何温柔依然没那么幸运,高三年级组的办公室就在隔壁,有一个老师在放学后匆匆忙忙敲门进来,脸色看上去很着急。
“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打扰了!”那位老师双手合十落在胸前作祈祷状,“帮个忙,谁能帮我代个晚自习啊?我家老二高烧,刚才我老公打电话来说住院了,我去趟医院。”
语气匆匆,这紧张自然做不得假,孩子住院确实是大事儿,只不过办公室里现在只剩下三个老师了。
一班班主任说她这周末回老家,8点多的火车,另一个是年级组长,她倒是拒绝得直接,说先生已经在外面等了,有私事。
何温柔还没反应过来,高三老师的目光就已经落在自己身上了,她才刚要开始收拾,包都没拿在手里,虽然心中有些不愿,但还是答应了。
“嗯……我没安排。”
那老师激动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额……请问这是……?”
何温柔没见过她,她自然也是不认识自己的,年级组长自然地接过话茬回答:“这是我们的实习老师,何温柔,小何。”
“哦哦哦,好好好,那麻烦你了啊!那现在要不……”
“我跟您去办公室吧。”何温柔拿上手机和透明文件袋就站了起来。
跟着去了高三年级组的办公室,刘老师跟何温柔说明了时间,还有一些平时晚自习的安排,临走之前给了她两页花名册。
真是遗憾,好不容易今天能坐公交车回宿舍了,现在又得留下来。
何温柔有过一瞬间后悔,为什么当初刘老师求助的时候自己没有拒绝,明明就不想留班的。可转念一想,孩子的事儿是大事儿,烧到住院,自己要是拒绝也不落忍,估计再问一次她也还是会答应的。
好在这个临时加进来的差事并不累人,高三生自己本身就有一种紧迫感,高考这根弦一直拴着他们没人敢放松,即使没有老师分分秒秒盯着,学生自己也知道该做什么。
自己实习的班级已经算得上乖巧听话,高三这个班更是安静如鸡……
……
9点30分的时候,晚自习准时结束,只不过自己又要赶着天黑回宿舍了。
今天何温柔没有任何‘’防备’,连上次的喷雾都没有带,‘赤手空拳’,还需速战速决。
没有意外的,还是赶不上末班公交,即便她等学生都走光了之后拎包就跑,也只能看见越来越小直至看不清的公交车牌。
好在回去的路已经记住了,何温柔虽然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但是只要走过的路,一遍就能记住,所以倒不会像上回那么慌张,大不了就是一跑,头也不回,边跑边喊。
也没拿多少东西,一个包而已,没什么负重。
如果张蔷跟自己在一块儿,估计又得好好笑话一顿了,怕什么怕?我罩你!
很快就走到了上回遇到那群‘小混混’的位置,这一次没那么闹腾了,但鼻子里吸进的浓浓孜然香味告诉自己,还是有人在的。这么一想,心又提了起来。
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我不怕!
不断给自己壮胆,表情倒是装了个十成十,可是四肢细微地抖动还是出卖了她的慌张,上一次是好运,谁知道这回吃烧烤的是什么人呢……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何温柔把背包挪了个位置,抱在胸前,做好了随时冲刺的准备。
目测也就不到50米的直线距离,在拐角处运好气,准备冲刺。
当她拔腿开跑的时候,完全没注意路边那个烧烤摊的情况,更没去看坐着的是什么人,生怕多看一眼自己就要交代在小胡同了。
何温柔自己也不知道跑了几步、跑了多远,她只知道自己还没跑出胡同就被拽住了领子,惊叫出声。
“别别别!是我!额你你你你你别……”段一白被何温柔的嗓门吓了一跳,看起来小小一只,这么大声音怎么发出来的?
也怕不小心揪疼了她,赶紧松开手。
被揪住了命运的小尾巴,何温柔认命转身,庆幸地是,听声音……那人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我……我没有现金……扫码行吗……我只有一个手机……”
“啊?”段一白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扫码不扫码的。
队友们也顾不上嘴里的串了,端着口杯贴在嘴边,一会儿抿一口,饶有兴致地看着一白那个方向。
徐凯谦见俩当事人跟雕塑一样站在道上,忍不住插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