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止不住调侃了沈若了两句,脸上的表情却是带着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错。
沈若撇了撇嘴:“世人传闻薛十八岁就已经金丹稳固,顶了天他又能练过几年?我虽然起步晚了点,可你不是说乾元比坤泽更厉害吗?我晚他几年总归能成了吧。”
墨竹:“薛澈虽然是坤泽,可他天赋不比乾元差。想当初他年岁未足时,就已经崭露头角,后来分化成了坤泽,才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沈若疑道:“你是说如果他分化成了乾元,今日还能更厉害?”
墨竹摇了摇头:“那倒也未必,乾坤虽有不同,但是修道者以心念意志为上。薛澈能有今日,多半还是靠他自己。与他是乾是坤,恐怕相干不大。”
沈若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比起他,那你呢?”
墨竹波澜不惊的答道:“我还尚未分化,又怎么比的了呢。”
沈若:“你不是说心念意志为上吗?”
墨竹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一个人若是有天赋,则心念意志十分重要。若是没有天赋,那便不怎么重要了。”
沈若不依不饶:“那你是有天赋还是没有?”
墨竹笑了笑:“有没有不是我说了算,但无论如何,以我目前的本事,用来教你是足够了。”
原本想要抓住机会摸一摸对方的底,然而眼前这个真实年纪比自己小了差不多十岁的男人却是滴水不漏的掩盖了过去。
不过从墨竹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薛澈实力的肯定,然而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目光沉静,并不带有半分欣赏的态度,可见他对薛澈并没有多少好感,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墨竹心中既不欣赏薛澈,嘴上又说着自己与薛澈不可相比,语气中满是坦然,丝毫没有露怯。也不知道是他的确差的太远,还是另有别的原因了。
“还有一事,我想该提醒你。距离薛澈的泽期怕是不足五日,但是如今南方的巫觋之地出现了一些岔子。薛澈身为少主,代行族长之责怕是要亲身前往。这一来一回恐怕多有耽误,只怕会错过他的泽期。”
沈若心中一乐,心想那不是这个月她不用上岗了,岂不妙哉。
墨竹继续道:“虽然薛氏冒似不愿意将你的身份对外公之于众,可这一次南疆之行薛澈避无可避,清心丹于他已无大用,所以你恐怕也要一路随行。”
随行干什么?当然是时刻准备着给薛澈降火。
沈若心里清楚的很,同时感到相当的窝火。
沈若疑道:“你怎么知道的?我是他小老婆都不知道的事,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墨竹对她的疑问避而不谈,反倒是向她娓娓道出一段往事:
原来巫觋之地二十年前曾经发生动乱,当年大巫向中原的各个世家家主求救,联合封印叛族巫师违逆天理,杀生千万才炼化出来的人魔。
那魔物乃是万魂群聚,用类似炼蛊的法子最终炼化成了一只阴邪无比的万魂蛊,随后又以活人牲祭,激发怨气郁结不散,令天地变色,血月横空,最终化为魔物。据闻那人魔与炼就他的巫师心魂一脉,任凭指使,一魔当抵千万,折损了数不清的南疆巫师和中原修士。后来巫师被众人合力杀死,他炼化的人魔却是不死不灭,反倒因为没了主人的操控变得越发狂躁嗜血。众家仙长别无他法,只能合力将其镇压在鹅毛不浮的幽冥之涧。
而今二十年已过,却有消息传闻封印发生松动。幽冥之外常有人听见人魔醒来发出的低吼,仿佛随时能破除封印而出。
薛澈的父亲曾经是联手布置封印的修士之一,可当年伤了根基,根本无力出关主持事物。若想要补全封印自然是继承了他血脉的薛澈亲身前往最为合适。
这还是沈若第一次听墨竹说这么大一堆话,并且内容详实毫无赘述,思路清晰到仿佛亲身所历。沈若不由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家伙,讲起故事来倒是挺生动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