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都过了三四个月了,而且就她被赐婚之前,朝廷还收到过剑南来的折子,说疫病已经控制住了,随后太医署的也来折子说人已经到了,崔玉竹想来拨了银子,派了顶尖的医疗团队,剑南这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了,于是就将大部分心思放到了别的事情上。
如今公主殿下突然提起这个,崔玉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的回了一句知道。
这边崔玉竹脑海中在思量剑南疫病的前后经过,公主殿下这边看来却是这个奸臣果然是个奸臣,疫病这么大的事她居然还要想上半天,果然只是占了个高位而无所作为啊!
顿时公主殿下就来气了,当听到某人斟酌开口的知道二字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猛拍一下桌子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崔某人。
不知所以努力回想着剑南疫病细节的太傅大人被公主殿下这突如其来的拍桌吓了一跳,抬起头对上的确实公主怒气冲冲的脸。
“好啊,剑南疫病太傅大人既然知道,那你倒是给本宫说说,朝廷是如何处理的?你们是怎么给皇兄上报的!”
前面开头的那句好啊,几乎就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越说到后面,公主殿下的语气就越冷。
“剑南,疫病,这个,这个折子,是,是经,经我手的,当,当时我与,与陛下商讨过,过的,当,当时一起,的还有盛京的,水患,户部已经,已经为赈灾的粮食,头,头疼了很久,可,可陛下,说,疫病同,同样不能放任,于,于是就硬匀了赈灾的款子出来,由,由户部,派人押送,且,且太医署也派了人过来。”
说到这,崔玉竹断了断,缓了口气,接着说:
“后,后来接到,接到剑南的折子,说,说疫病已经,控制住了,太,太医署也来报,说人已经到了,但,但盛京的情况,却要糟糕的多,于是,就让,让户部盯着点,我便去忙,忙盛京的事了。”
“所以,崔太傅是想告诉本宫,这事已经解决了?”
“若,若无意外,这,这事,朝廷已经,已经做了能做的。”
“崔玉竹,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误我皇兄的奸臣!”
一字一句,公主殿下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公主殿下杀气凛然。
与公主殿下的怒气冲冲不同,听着顾朝月的话,崔玉竹却是皱起了眉头。
此地距离剑南不远,若是剑南的疫病已经控制住,公主殿下出去一趟回来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反之,她一来便问剑南的事,那便说明剑南的疫病并不像所收到的折子那般的简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是具体是什么地方呢?崔玉竹一时也想不明白。
户部的银子拨的不少,虽说对于一场疫病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可至少能揭燃眉之急,若说拨赈灾银不能治本,那随后太医署也到了,那治本的也就到了,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还会出现纰漏?
一时间崔玉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掐了掐眉心,崔玉竹抬起头,迎上公主殿下横横的目光,还是先问清楚公主殿下今日出去到底听到或者看到了什么吧。
“殿,殿下,您能,能先将您知道的,告,告诉小臣吗?”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崔玉竹认真的看着顾朝月,目光清澈且坚定,再次开口道:
“至少,至少,您先,先让小臣,知,知道,发生了什么,会,会让公主,公主殿下,如此愤怒。”
面对这样的崔玉竹,顾朝月只觉得自己心中憋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应该撒在什么地方,是对眼前的人吗?还是应该对方才从那几个脚夫处听来的哪位不作为的大人?还是说对剑南一事做出决断的自家皇兄?
端起方才崔玉竹递过来的茶水,入口虽然已经凉了,但对于现在的顾朝月来说,凉茶入喉倒还真能让她冷静几分。
“剑南城封城了,自路过的脚夫说剑南现在已经是一座死城,而户部和太医署的人却已经开始打道回府,准备回京复命,且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崔太傅却告诉本宫收到了剑南知州和太医署的平安折,所以,本宫想请太傅大人给本宫一个解释。”
咝~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崔玉竹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是这样?
眉头已经皱成一团,崔玉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明明已经把能想到的都做了啊,可为什么就成了这样?
看着崔玉竹越拧越紧的眉头,顾朝月没有再继续出声逼问,从这奸臣的反应来看她不知情这件事倒丝毫不像是在做假,但随即这个念头便被顾朝月摘了出去。
不可能的,皇兄有多依赖这奸臣天下间人尽皆知,她若不知道那才有鬼了,装的,这奸臣定然是装的。
居然能装这么逼真,看来自己还真是因为她前两天病恹恹的样子动摇了心智呢!装,你继续装,本宫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想到这,公主殿下看向某人的目光又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