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你说的可是真的?!!”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一道来自几近暴怒的玉华真人,另一道,则是仿佛被触了什么逆鳞骤然拍案坐起的云华元君。
“君上不可信她!臣下跟随您这么多年,您应当明白臣下对您的一片忠心!!”玉华真人这回似乎是真的有些慌张了,也不知是被戳中心事还是被无端构陷恼羞成怒,活了千年之久的化神后期大能,双手已经有发颤的迹象,被他赶忙掩在袖中,
“臣下,臣下千年前是率部来向昆仑投诚的,和光君昏聩无能,整个天山雪早就人心涣散。良禽折木而栖的道理谁都懂,一千年了,臣下呆在昆仑的年岁都比在天山雪时的长久,如今竟然指责臣下与早已泯灭多年的旧日宗门还有牵扯!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有良禽折木而栖,亦有贞亮死节之臣。前辈能为旧日宗门效力千年,这份忠心倒的确是‘皇天后土,实所共鉴’。”容桐在一旁凉凉道。
云华元君狐疑地看着地上的玉华真人,她本就是那种多疑的上位者,任何指控,不论真假,都容易引起她的侧目。玉华真人似是慢慢镇定下来,仰头眼神坚定地看向她,云华元君同他对视了数息,眯了眼缓缓抬头看向容桐:
“紫光,先前你先是说玉华涉嫌贪墨昆仑灵脉,如今又说他里通外敌。这事态可是越拉越严峻了,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怕这一回本君也不得不罚你了。”
“回元君的话,这一回确是证据确凿,”她早趁着与玉华真人对峙的空隙,将那份材料翔实的文字刻录进空白的玉简内,此时便双手奉着呈上,“还请元君过目。”
云华元君轻轻一勾手,那枚玉简便慢悠悠地离开她的手掌飘过去,悬到云华元君的面前,一道光扫过玉简,云华元君闭目,眉头越蹙越紧。
自然了,容桐给的这份证据简直充分得不能再充分了。不仅仅是每次玉华真人与各路反贼的书信密函和灵石资助明细,连千年前天山雪暗桩计划的人员名单,直到数月前他鼓动玉华门起事的授意函,全都有完整的影印。
玉华真人观察着云华元君越来越不好看的神色,面色随之灰败下去,他不可置信地侧头看向容桐,嘴唇翕动,似乎是想质问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就能当真调察出其中眉目的。
容桐看到他这样,便已经确定了,这人的确是天山雪覆灭之前埋向昆仑的暗桩。他想必对自己的一系列密谋有着绝对的自信,仿佛根本没有预料到事情有败露的一天。
世事无常,本来以为是一出《人民的名义》,结果最后居然发展成了《无间道》??!
身侧的张久成之前一直被玉华真人压着不敢开口,如今他意识到了事情的性质似乎突然急转直下,他不过是被钱财美色.诱惑而稀里糊涂地“上了贼船”,如今真的不能不慌了,
“大人,您不会真的是……”他浑身都在发颤,然而他的“大人”面色铁青,不予回应。张久成呆愣愣地看着玉华真人,他突然一个激灵,慌里慌张地膝行到云华元君塌下,
“君上!君上!微臣和玉华真人不是一伙的!!他是细作这事微臣压根不知情啊君上……”
他忽然说不出话来,本能的恐惧在一瞬间摄住了他,他颤抖地回头,看到了玉华真人衣裳下已经碳化的躯体,犹如岩浆般红色的亮光沿着他肌肤上裂开的纹路游走,一个被压缩的极致的领域骤然覆盖了整个小亭。
哪怕旧日宗门已然覆灭千年还选择潜伏下去伺机而动,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忠心得可怕。在判断自身身份已经暴露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爆!!